大巴车还停靠在监狱门口,一群身穿蓝色马甲的囚犯下车,武警全程持枪巡逻守候。
孟冬臣好奇地走过去,那名负责移交的狱警看了他一眼,跟张如英眉眼无声地交流了一番,清楚这是那个要来做实验课题的学生仔后,无视了他继续走程序。
首先狱警要验证罪犯信息,清点送押人数是否准确、查验三书一表等等。三书一表包括:起诉书、判决书、执行通知书、结案登记表。
这一套流程走完,才由特警队上前解开一群新囚手上、脚上沉重的镣铐,随后进行全身检查,一些不允许的私人物品全部收缴,刑满释放才能归还……
随后每一名新囚犯被带到新的牢房,给分配了一整套物品,包括牙刷、牙杯、脸盆,春冬款的囚衣囚服和棉被等。还有一封寄给家属的入狱通知书。
这一套流程,孙楠宸和孙迟鹏已经很熟悉了。
孙楠宸盯着远处那熟悉的大巴车,脸色极为难看,恨不得抄起家伙砸了它,“爸!就是那辆铁窗大巴车,把我带进来的!”
“还有那些警察,他们收缴了我的手机、香烟和银行卡!!!”
孙楠宸至今也没有把自己代入一个罪犯的角色,他愤怒地嘶吼,恨透了一切导致他入狱的人事物,恨自己这半个月被束缚在高墙之内,如同失去自由的鸟儿。
他之前的身份是什么身份?孙氏集团的大少爷,无论走到哪里都众星捧月、令人前倨后恭,可一朝进了监狱,如同云朵溅了泥,他成了芸芸众生中的一员。
金字塔顶尖的富家子弟,一朝沦为阶下囚,他根本无法适应这种身份转换!
见儿子脸上充满怒容,孙迟鹏心情也十分不好受。
他永远也无法忘记,那一天他收到《罪犯入监通知书的心情,格式如下:孙楠宸经江州市中级人民法院判决生效,判处二十年有期徒刑,服刑地点蓝泊山监狱,收信人与罪犯关系是父子,白纸黑字,上面每一个字都透着严格执行的冰冷,如同在挖他的心肝脾肺,让他鲜血淋漓痛不欲生,几乎不能呼吸。
“是爸爸没用,没法摆平一切,让你进了监狱。”
孙迟鹏看着眼前的儿子,他儿子才十九岁啊,之前脸上满是桀骜不驯,那种敢把全世界都踩在脚下的跋扈,仅仅入狱半个月,就消失了。
孙楠宸:“爸爸你快救我出去,这监狱的日子太辛苦了,我一天都不想待了。”
“每天都要干活……”
这一边正好赶上新囚犯入狱,孟冬臣跟随张如英身后了解流程,原来每天早上六点半,囚犯们就要早起,在班长的督促下,早起洗漱、整理内务后开始一天的改造生活。
整理内务即收拾自己的东西和叠被子、值日生当天拖地板。
张如英凑过头来,“孟先生,我们来玩一个游戏吧,你可以试着整理一下内务,我们给你评分。这是一个固定的流程,我们每天都要给囚犯打分。”说完,张如英目光定在牢房里,随手挑了一张床,把内务重新打乱。
另一名狱警拉了张如英一把,口气不赞同:“小张你干什么呢,人家孟先生是客人。”
咱好意思给人家打分?打高分有吹捧的嫌疑,打低分人家失了面子伤和气怎么办?
孟冬臣却感觉十分有趣,他听了具体要做什么后,他兴致勃勃,开始按照要求,整理床铺和叠被子。
他并非那种不接地气的大少爷,他留过学,留学那几年全程自给自足。
他走到那张床边,开始叠被子。
他先把枕头摆得端正,随后拈起薄被,把薄薄的夏被叠成四四方方,每个角都十分均匀。最后他拉起置放在角落的清洁工具开始拖地,身材修长的年轻人一点也不在意着装,他弯下腰,露出西装下线条清晰的脊背,确保每一个角落都没有灰尘。
最后,他把张如英故意弄乱的洗漱用品,一一放进硬壳塑料盆里,按照高矮胖瘦摆放得整整齐齐。
整理内务这种事也太简单了,一套下来,他额头上一滴汗水也没出。
五分钟后,张如英过来检查,他四下张望有几分惊讶,他是抱着挑剔的心情过来,检查一番后挑剔没了,转化为佩服,年轻警察朝他竖起一个大拇指:“孟先生您很强啊,这个豆腐块非常标准啊,这一次打分十分。”
另一名警员也惊叹,这焕然一新的牢房和床铺,如果是他来检查,也必须给十分,一点也没掺水分!
孟冬臣笑了:“这些都是小事。”
随便一个参与过军训的国内学生,对这些事情应该都不陌生。
张如英心念一动,更加来了劲儿:“那孟先生要不要继续体验一下,一加五加一模式。”
“什么1+5+1模式?”
“即一天教育、五天劳动、一天休息,法定节假日也休息。”