南宫彻虽然心中不忍,却还是郑重点了点头。
秦韵猛地站了起来,抬袖一抹腮边的泪水,抬步就往外走。
南宫彻忙拉住了她:“你去哪里?”
秦韵恨声道:“我要去找刘蕊!”用力挣脱了他的手。
南宫彻知道她若去了,自己的一番苦心可就白费了,忙站起来抱住了她的一只胳膊,急道:“你听我说!”
秦韵抬手一根根将他的手指掰掉,因为用力过度,自己的手指都透着苍白的颤抖。
南宫彻无奈的低声叹了一口气,抬臂环住了她的腰,“丑丫头,你忍耐一时好不好?广惠禅师说你最近心性平和,最适合替你开坛作法了,我不希望在你情况稳定之前出现什么差池。你”他狠了狠心,“你难道忍心在辜负了父母期待的情况下,再令我痛不欲生?”
秦韵身子僵住,好容易止住的泪谁再次汹涌而出。
真正的进退两难!
南宫彻手臂收紧,紧紧将她拥在怀中,低低的道:“我不想再次被抛弃”
听出了他声音里的痛,秦韵的脚再也迈不动半步。
南宫彻已经松开了她,拉着她一同坐下:“我没有跟你讲过,我五岁的时候,母妃病逝,”他嘲弄地翘了翘唇角,“我的母妃你已经见过,容貌自不必说,可谓艳冠后宫,也因此都受到嫉妒陷害,何况她那时正受宠,风头一时无两。她无意树敌太多,平素行事十分低调,对我约束也极为严格。事实上我也不敢走出她的梨花宫,否则便会莫名其妙受伤。
“即便是在梨花宫中,也有各宫娘娘安插的眼线,抽冷子便会使绊子。我只有守在她身边才是安全的。我那时便是后宫之中最安静乖巧的皇子,生怕惹得她不快了,自己处境更为艰难。她对此心知肚明。可是她竟然病故了!你说,可笑不可笑?
“她死了,我变成了人人都可以欺辱的孤儿。我那高高在上的父皇是从来不理会这些小事的,反正他的儿女不少,那些年轻的嫔御还在不断怀孕。嗯,他可能还会说,这些都是对我的试炼,连怎样在后宫生存都不知道,便没有资格做他的儿子!”
秦韵心中一痛,伸手握住了他的手,他的手指尖微凉。
“这是我第一次尝到被抛弃的滋味。”南宫彻看着她,平静的笑了笑,“如今再提起这些事,我一点伤心都没有了。但同样的,对这样的父母也一点感情都没有了。
“后来,我被南宫宇带进梅贵妃的毓秀宫由梅贵妃代为抚养。话虽如此,梅贵妃面上一团和气,人前对我十分爱护,可是派在我身边的那些人背地里还是不断刁难于我,有时候梅贵妃病了,我便接连数日没有饭吃。梅贵妃知道之后自然是对那些宫人严加斥责,可是回去之后,他们反而对我变本加厉。所以到了后来我都不敢让梅贵妃知道我都吃了什么苦。
“有一次,梅贵妃得了回娘家省亲的机会,答应带着我出去走走。梅家为了迎接贵妃归省,特意在京郊修建了省亲别墅,那地方虽然算不上偏僻,却绝对称得上幽静,山环水绕,景色是很好的。梅贵妃怕我闷,让身边得力的小太监带我出去玩耍,然后我便被人贩子绑走了。”
秦韵大吃了一惊,手上微微一紧。
南宫彻反而拍了拍她的手背,示意她无需忧心,续道:“那人贩子当然不能在京城以及近郊卖我,梅贵妃虽恨不能除掉我,南宫宇却还觉得我的利用价值尚未发掘。
所以,那人贩子便带着我到了外省,把我卖进了小倌馆里。你还别说,因为来自我那母妃的好相貌,这人贩子得了五百两的身价银子呢!”南宫彻撇了撇嘴,“总算没有白跑一趟,不光能回去交差,还白白得了一笔外快!”
秦韵的心一阵绞痛,便是当年不知道小倌馆是什么地方,如今她亲掌商行,更行各业都要了如指掌,不但知道小倌馆是什么地方,连流落到那里的男孩儿会遭受怎样的待遇也是心知肚明的。南宫,他可是帝子!
“嘿!”南宫彻双眉一扬,“他们以为把我卖进那种地方就算是毁了我了,却没想到爷从来都不是他们能随意摆布的!我不光把收留我的那家小倌馆烧了,还顺带把火势蔓延了整条花街!”说着哈哈大笑。