月隐云后,星光稀疏,夜色苍茫无际。
一想到她可能会受伤,置气什么的都抛到了一边,他今夜没有去拘魄牢,而是直接走向了大护法殿阁。
快要行至那条必经之路时,远远就感知到一个人从那条路走着,瑾珵闪到暗处隐蔽了气息。
此人他没有见过。
蕴颜走后,月昭坐在椅子上撑着脸睡着了,筋骨卸了力气,浑身都有些大大小小的疼痛作祟,不过她还不想管,先睡一会,实在太累了。
瑾珵铺开神识,准确无误的找到了她所在的位置,踏入门槛,看见她歪斜着身子,闭着眼睛,脸上,脖子上,手上都有些细小的红痕。
他唤了她,“师父。”
月昭睡的太沉了,耳朵边听不见一点声息。
瑾珵又走近了些,“我来为你疗伤。”说完释出暗色的玉幕,将两个人的身影都笼罩其中。
他蹲下身子,捉了她空闲的那只手,上面有些小口子,一一用灵力抚去了。
月昭睡梦中感觉到手痒痒的,霎时间警惕睁了眼,刚要蓄力却发现身前望着自己的人。
玉容寂澜,神带秋水。他深邃的眼睛,闪着星辰。
不经意露出一点柔顺,马上就垂下眼睑遮住了。
没再看她。
嗓音像是霜雪落地,极轻极凉,要是不仔细听,那几个字仿佛也如同像霜雪一样,会刹那间化开消逝,“怎的不知护好自己?”
月昭盯着他看了一会,终于分清了不是梦,不是幻境,而是现实。嗓子像是压了个酸桃子,又酸又胀,“瑾珵,我好想你。”
瑾珵顿了顿,片刻的沉默后,他缓缓松开了她的手,站起身来。
月昭怕他再走,抓住了他的衣摆一侧,急急的开口,“别走,我错了,我不该...”
没等她说完,他已经弯下腰,伸出手臂,小心翼翼地将她从椅子上捞起,动作轻柔得就像对待一朵即将绽放的花蕾。
瑾珵没有回应她,稳稳的走着,暗色的玉幕随之移动。
月昭依偎在他怀里,嗅着他身上的灵犀花香,前所未有的安心。
她斟酌着用词,“我不该自己独断专行,抽取你的记忆。
那时候我想着青澜可以外出寻秘宝,我想让他带上你走。
能让你听话跟着出去的方法,就只有把...对我的感情记忆抹掉,只当唯命是从的徒弟。”
瑾珵稳稳的抱着她走向寝房。语调凉的惊人,“可是你把记忆抽出来才发现,对你的感情占了我全部生命,抹掉了也就什么也不剩了,连唯命是从的徒弟也未必能当了。对吗?”
“我...我还没想到这处呢,我是...我舍不得你。”月昭攥紧了他的衣襟,生怕他不信,“瑾珵,我弄疼你了,对不起嘛,你别气了,我...我也好难过的。”
她压抑了多日的眼泪静静的流淌出来,像个孩子一样无助。
瑾珵轻轻把她放在榻上,看见她凄楚的眼,神色动容,伸手抹去她的眼泪,刚要开口,发现手心和手臂都有点血色。
她后腰的血渍已经快要干了,他只沾上了一点。
皱着眉在她身上找,“还有哪里伤着了?”怎么这么多血,他紧张起来。
月昭趁机抱了他的手臂,“没事,这点痛不及你那日万分之一,不用管它。瑾珵,你别气了,好不好,这几日我都...”
瑾珵定定的看着她,周身涌动着吓人的气息,吓的月昭闭了嘴。
终于在翻过身的后腰上找到了衣衫被刀划开的口子,血渍渗入黑色的衣衫里并不分明,周围都有点润。
他将人扶起来,伸手解碍事的衣衫。
月昭急忙护住,“做做做...做什么!”
“疗伤。”瑾珵淡淡的接话。