来到花厅之中,果然宫里来的一名大宫女已经端坐于座椅间了。
苏昭节缓步上前,不待她先开口发难,吩咐丫鬟道:“端茶点来,可别怠慢了淑妃娘娘身边的红人!”
那宫女原本张嘴就要给她一个下马威的,被这一打断,气势无端矮了三分。等苏昭节入座之后,方才阴沉着一张脸,冷声质问。
“听说,祁王妃将淑妃娘娘所赠的两个宫女都处置了?淑妃听闻心中不安,特意让奴婢来问一问。”
苏昭节就先“嗐”了一声,指尖捏着罗帕,学着那些上了年纪的妇人一样,抱怨起来:“那锦儿也就罢了,绣罗姑娘……说她是从宫里出来的,我都怕污了淑妃的名声!”
这话听着大有缘故,那宫女少不得皱眉道:“她们可都是淑妃身边有体面的丫鬟,怎么祁王妃说得这样不堪?王妃怕不是对淑妃娘娘有意见?”
“我哪里敢呢?”苏昭节说着,皱紧眉尖解释道:“那绣罗,看着不声不响的,却是个狠角色!我也如她所愿抬举她做了姨娘,她却记恨于王爷不去宠幸她……竟然放了一把火,要烧死我儿子!”
那宫女没想到内里还有这一遭,一来也是前几日祁王府发生的火灾,因为一下子就查出凶手,就自行处理了,没什么风声传到外边去。
那宫女定了定神,反问道:“那小公子可有事?若是毫发无损,她也只是一时糊涂……”
“一时糊涂?”苏昭节立刻抓住对方想要大事化小的话语漏洞,眯起双眼冷笑道,“孩子没事,是他自己福大命大!跟想要害人的人可没什么关系,她起了这样的坏心,没当场打死已经算我发善心了!”
“难道祁王妃非要这样咄咄逼人,不给淑妃一个面子?”那宫女见此事无从辩解,也只得搬出身份来压人。
“咄咄逼人?”苏昭节一手拍在桌案上,一手指向门外的方向,“我若是抓了她去见官,那才是闹大,传到外边去,就连淑妃都没脸。如今已是小惩大戒,给淑妃娘娘留了情面了。”
那宫女一时被噎住,哪里敢真跟着她去见官,转而提起另外一人:“那锦儿呢?你无缘无故地把她随意嫁了,不就是善妒,不愿让其他女人接近祁王爷么?”
苏昭节就温声道:“锦儿是过去做正头妻室的,你以为,谁都愿意做个偏房妾室一辈子?人家虽是宫女出身,却看事清楚,我也愿意帮她的忙。怎么到了你的嘴里……就这样肮脏了?”
宫女被她反将一军,不由得抿紧唇瓣。这位祁王妃倒是个难啃的骨头……怎么着都抓不住她的错处!
二人僵持许久,宫女别无他法,也只得站起身来,傲然道:“奴婢回去回明了淑妃娘娘,不管怎么说,祁王妃这样对待娘娘赏赐的人,都太过不给颜面了。”
“若是淑妃娘娘接下来有什么责罚,还请祁王妃心甘情愿地受着才是!”
苏昭节也就懒洋洋地坐在椅子上,敷衍地“嗯”了一声。
那宫女被她漫不经意的态度气得够呛。
虽然放了狠话,但是徐琳琅或许也知道自己不占理,接下来的几日,只是派了个太医来给绣罗看伤,算是隐晦地提醒自己一声“绣罗是我的人”。
苏昭节由着他去,除此之外,倒是再无其他的举动了。
入了秋,天色转冷,苏昭节突然接到消息——苏老爷病重。