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还请宁少侠出面,为福威镖局和青城派说和一二,林家别无他报,愿出白银十万两消弭此祸。”
林震南苦苦哀求,矮下的身子差不多都快和林平之一样跪下了。
宁安暗自心惊林震南大手笔,这十万两白银可不是一笔小数目,想他在华山派的时候,老扣师父那是一两银子都要扣着算,恨不得天天下山叫他“除暴安良”,毫不夸张的说一句,山上那帮师兄弟见到一文钱都得和狼似的抢一番!
十万两啊!
林震南见宁安不说话,暗红色的眼底浮现几分希冀,小心翼翼的说道:“宁少侠,只要青城派那边愿意和解,你让他们只管开价,我概不还口!”
宁安叹道:“人家死了个儿子!何况他余沧海若是为儿子报仇,灭你满门,那你家的银财再多,不也是他的囊中物?”
他忽然想到自己那可能是藏于幕后“顺水推舟”的师父,便又多嘴一句道:“林镖头,恕我直言,少镖头杀死余人彦这事未免太过巧合,说不准就是人家余沧海在背后设计。
儿子嘛,谁知道那是不是余人彦?只管找个不成器的弟子假冒一番,自己的真儿子隐姓埋名,借着报仇的名义灭了你们林家满门,过个两年风声过了,再换上个名字堂而皇之出现在人前,谁又会在乎?”
林平之豁然抬头,被父母保护的极好的他,第一次见证了什么叫江湖险恶。
林震南的表情越发苦涩,强做起的欢颜看起来和哭没什么区别,圆润苍白的脸颊抽搐两下,喃喃道:“何至于此,何至于此……”
“江湖本就是如此,哪有人在江湖上能一直顺风顺水?说不准哪天就碰到了巨浪、暗礁遭了大难,可江湖不会因为这些停下,你若是跟不上趟,就别怪江湖把你丢到身后。”
宁安也是长叹一声。
他如今不也是遭了暗礁,处在浅滩低谷,谁敢想风头正劲的如鹤公子如今只剩下两年半可活?
说不准两年半都没有!
一时间,房间里满是宁安和林震南的唉声叹气。
林平之没有经历过如此重大的事情,但他因慌乱而颤动的手足很快稳定下来,只见他抬眼问道:“宁少侠,若是,若是我赔命给余沧海,是不是他就不能再针对我家镖局?”
林震南大惊失色,厉声急呵道:“逆子住口!你是我林家独子,怎敢说出这等话?此事休得再提!”
他急得手都扬了起来,只是瞧见儿子担忧、害怕,但又不惧死的表情,他这抬起一巴掌最终还是落在了林平之的肩膀上,轻轻拍了拍,语速轻缓道:“儿啊,你且安心,一且有爹在。”
宁安本就头痛自己顽疾药石无医的事,哪有功夫再看林氏父子在这里父慈子孝?
只赶人道:“余沧海早就有了灭你福威镖局的心思,如今他也在这福州城,与其你在我这里哭,不如想想怎么对付这黑了心的余矮子。”
余沧海本就是奔着灭福威镖局满门来得,他收下林震南的厚礼只是为了麻痹林震南,说是派遣四位弟子回礼,实际上来了十余名弟子,连自己都暗中来了福州城,为得就是不给福威镖局反应的时间。
他在忌惮林家有可能出现的辟邪剑法。
可惜林震南不会,林平之还送了一个“大助攻”。