忽然，许奕周身一冷。

扑通！

鱼鳃女子跪倒在地，膝盖与地面摩擦碰撞，皮肤通红。

“对不起，对不起！”

她声音哽咽。

那股寒气正是从她身上涌出。

许奕心中疑惑。

她为什么要说对不起？

没让许奕久等，当他翻到日记下一页后，就找到了答案。

｛3月24日，天气晴｝

｛她害怕我！我的确从她眼里看到了畏惧！为什么！我得找面镜子，得找面镜子……｝

这一段日记中。

穆宁生似乎已经发现，自己哪里出了问题。

接下来一段日记。

不出许奕所料，正是关于此事。

｛4月2日，天气……｝

｛这不是我，这绝对不是我！我为什么会是这副鬼样子！他们对我做了什么？！｝

隔着遥远时空，许奕都能感觉到，这段文字之后，日记主人的绝望。

而刚刚缓了口气的瑶瑶，在看到这篇日记后，身躯颤抖，泪水又一次止不住的落下。

许奕很无奈。

在徐子瑶悲伤时候，产生的那股冷气，冻得他直打哆嗦，实在有些无法忍受。

他11点的体质，在这股冷气面前，就和摆设一样。

难怪刚进地牢时，会有阴冷气息扑面。

看来，不止是因为地牢内部阴冷潮湿的环境，还因为有徐子瑶这个人形制冷器。

要不是他还有些细节，要向徐子瑶询问。

许奕是真想让人赶紧把她带走。

他拿手扑开身上结出的白霜，哆嗦着问道：“瑶瑶，你还记得那时候穆老爷子的样子吗？”

“记得一些。”

她抹去泪水，强撑起笑脸，语气微微颤抖：“穆爷爷，穆爷爷当时身上的皮肤，都是深深的褶皱。”

“我是亲眼看着他发生的变异。”

“你能想象，一个浑身皮肤褶皱的人，从皮囊下膨出脓水，将皮肤褶皱完全撑开的样子吗？”

“他被下了思维阻滞剂，一直没有察觉。”

“但我看得一清二楚。”

“当时我不懂事，只是看那副样子太过恐怖，才会害怕穆爷爷，我，我真不是故意的。”

说到这里，徐子瑶再度抽泣起来。

听完她的叙述，虽然许奕能听出来，里面还有故事，但他还是拉住徐子瑶。

喊来季心把她领走。

这里面的故事，还不足以让许奕顶着猎猎寒风去倾听。

如果这件事真的很关键，那写日记的那位，在日记里写下的，应该比徐子瑶所说的更清楚。

不过许奕倒是从她话里提取到一些信息。

比如“思维阻滞剂”。

这东西，就相当于可以人为制造的老年痴呆。

也难怪后面的日记里，穆宁生在看到自己模样之后，写的东西都是疯疯癫癫的。

那是思维阻滞剂，和他的自我意识产生的冲突。

在这种情况下。

穆宁生还记挂着“瑶瑶”。

如果不是日记中清楚的说过，他们两人只是萍水相逢，许奕都会觉得他们是父女关系。

两人的状态。

打个比方。

患有老年痴呆的父母，连自己长什么模样都忘记了，却还记挂着孩子。

许奕不禁想起自己的父母。

他们在接到自己的死讯后，是什么反应？这些日子，他们又过得怎么样？