这边玉竹话音刚落,玉桐又赶来禀报。
“小姐,夫人派人送消息过来,说是大房老爷过来了!”
谢知春来了?
看来也是收到了林娇娇去世的消息,过来找父亲算账的!
“走,我们也去前院看看,怕是会有好大的热闹!”
她拉起衣衫不整的楚寒萧,等他穿好衣服,方才正襟出门。
一踏出月琼苑的门槛,谢清欢便又恢复了刁蛮大小姐的模样。
端着肩膀走在前头。
后边是丫鬟侍卫,一长串跟着伺候的人。
来至前院门口,还碰见了应召而来的谢林舟,和哭哭啼啼的谢清婉。
谢林舟脸还肿着,一见到谢清欢和楚寒萧,恨得牙根痒痒。
却不敢朝谢清欢发作,只能回头吼着谢清婉。
“别哭了!哭哭哭,就知道哭!娘都被你哭死了,还哭!扫把星……”
他指桑骂槐地瞥了一眼谢清欢。
狭路相逢,再不情愿,也还是得向她见礼。
让她先行。
谢清欢哼了一声,走在头里。
经过俯身的谢林舟时,又停住了脚步。
“对了……提醒你一句——
在这里,你们管她叫娘,给她哭丧,我可以当做听不见,但进了这个门,你们可要憋住眼泪!
当家主母才是你们正头母亲,官路上死的那个……只是府上的妾室,林姨娘而已。”
“你……”
谢清婉不服。
刚想说什么,但见谢清欢似笑而非,居高临下地看着她。
又什么也不敢说了。
只是将拳头捏的咯咯作响。
谢清欢见她欲言又止,轻笑着抬起手指,竖于唇上。
“嘘——懂事一点,父亲,可还在气头上!”
她有意无意地瞥了一眼谢林舟。
转身入内。
气得谢清婉顿足。
“她也太嚣张了!凭什么好处都给她占去了……”
刚要牢骚。
走在谢清欢身后的楚寒萧,又冷冷回眸,警告地瞪向她。
谢清婉被那冰冷的眼神吓到,一时失了声。
被谢林舟推了一把,方才回神。
“说你头发长见识短,你还不服!
何必较这一时的长短!她把我打成了这样,爹不可能坐视不理的!
想必今日叫我们过来,就是为昨日武场之事,打算惩治她!”
他昨晚在武场晕过去了。
至今还不知自己不是谢丞相的亲生儿子!
谢清婉想告诉他,奈何父亲明令禁止!
昨晚一事,谁也不准再提,否则一律杖杀……
她也只能将真相咽回到肚子里,转而哭啼啼问道。
“哥,娘死了,你就一点也不难过吗?”
谢林舟啧了一声,满面不耐。
“难过,我怎么可能不难过!但是难过有用吗?娘就能活过来?
眼下当务之急……是惩治谢清欢,这个害死娘的扫把星!
今天一定不能轻易放过她,就当是为娘报仇!”
谢清婉见他如此。
也只能叹了口气。
跟在谢清欢后头,入了院子。
外人面前,几人尽都礼数周全。
谢清欢进门,率先向坐在主位的老太太和父亲行了礼;
又向坐在右侧首的大伯父屈膝,打过招呼,方才跟着姨母和谢廷舟坐在了左侧。
而庶出的谢林舟和谢清婉只能站着。
行礼后,谢清婉站到了老太太身后;
谢林舟则一如既往地打算站在谢知秋后面。
然而,谢知秋见谢林舟走向自己,面色却愈发阴沉。
像吃了什么脏东西一样,脸色发绿。
终是忍不住沉声开口:
“你站在那儿就好。”
谢林舟还不知所以然。
觉得父亲之所以会让他站在堂下,是要说昨晚武场的事了。
便面露委屈地躬身应了下来。
“是。”
原本正在喝茶的谢知春,抬眸看见谢林舟被打成了猪头。
竟摔了茶盏,拍案而起。
“林舟,你的脸怎么了?谁把你打成这样的?好歹你也是相府的二少爷,京都谁敢这样打你?”
谢林舟稀里糊涂,看不见老太太的眼色;
也看不透谢知秋的黑脸。
应声跪在了地上,哭嚎着告状。
“伯父所言极是!
嫡小姐谢清欢只因我责罚了一个奴才,就将我打成了这样,实在是刁蛮至极!
还请父亲为我撑腰!”
闻言,谢廷舟的茶盏也重重摔在了桌上。
厉色看着叩首的谢林舟,满目威压。
谢清欢却不急不缓,悄悄扯了扯谢廷舟的衣袖。
示意他,静观其变。
谢知春见谢知秋不语,立时炸了毛。
端起了伯父的架子。
怒斥谢清欢。
“岂有此理!你竟然为了一个奴才,这么对待你哥哥?”
谢清欢也不起身,只哼笑一声。
态度很是轻佻。
“伯父何出此言,我母亲可只给我生了一个哥哥!”
“你……庶出的难道就不是相府的公子,就不算你哥哥了?”
他话说一半,突然又想起了什么。
指着谢清欢,喝问:
“所以,娇……林姨娘突然前往佛光寺祈福,也是你的意思?你这个歹毒的……”
谢知秋听不下去了。
沉声打断谢知春。
“林姨娘入庙祈福,是我的意思。”
谢知春和谢林舟听闻都很惊诧。
谢林舟不解。
父亲昨晚就知道了他挨打的事?
那为何没有惩罚谢清欢?
还……还让娘离开了府上!
谢知春更是直接发问:
“二弟,这是为何?林姨娘可是犯了什么错?”
谢知秋不语。