祁王府,北院的正房郑
太医们围在床边诊了许久,顾越泽等得有些不耐烦了,既已经将那庸医押到白府去了,他久留在这儿做什么。
等着祁王醒来,好叫他一声皇叔吗?
呸!他既不是皇室血统,还比自己年轻几岁,这声“皇叔”真喊得人脑袋疼。
“情况如何了?”顾越泽冷声催问道。
周太医赶紧从床沿上爬起来,躬着身子走到顾越泽身边。
“万幸,王爷体内的霜刺之毒竟全然消失了。”
太医们至今沉浸在吃惊中,难以相信。
然而,太子只觉得蹊跷。他根本不知霜刺之毒的霸道,只觉得太医院花了一晚上功夫都束手无策的毒,怎么突然之间就好了。
难道,真是刚才那女人治好的?
“祁王还有无大碍?”
离盏意识渐渐模糊,目睹着一根根藜刺扎进身体里又很快的抽出来。
周太医凝眉:“毒虽解了,可肝脏衰弱,气血两虚,还得看祁王撑不撑得过去。”
这话刚一完,只听见幔帐里传来微弱的咳嗽声。
“醒……醒了?!”周太医大喜,连忙朝床边偎去。
“王爷,王爷醒了!”太医们确认道。
许骁刚刚把人押到白府,堪堪回到府郑一走到门口就听见里面的闹嚷,三步并作两步的挤到床边,连给太子行礼都忘了。
祁王煞白的一张脸微微皱了皱眉,随即虚睁了眼。
冰冷的刀刃在她十指上比划了一下,紧接着刀锋扬起,瞬时狠狠落下!
“水……”喉咙里低声的呻吟。
“参汤准备了吗?”周太医问。
“雀枝,快端参茶!”许骁朝外嚷道。
太子也好奇的往床边一站,见丫鬟端了参茶来,周太医掌着祁王的头,慢慢的灌了进去。
原来祁王长这样……如此眉清目秀,比他见过的任何一个男人都长得精制,这哪像是让让西域悍族们闻风丧胆的活阎王。
想救白采宣吗?呵,偏不告诉他。就是让他白家人也尝尽骨肉分离之痛。
简直比倌儿管里卖肉的还嫩生!
“那这人怎么处置?”
一群太医把床边围了个水泄不通。顾越泽自觉多余,便没有多留,将皇上御赐的几株党参留了下来,领着太监走了。
离盏意识渐渐模糊,目睹着一根根藜刺扎进身体里又很快的抽出来。
床这头,周太医刚刚将一碗参茶灌下去一半,急忙问道:“王爷,您觉得怎么样?”
怎么样……
虽然头脑还有些发昏,但不再有一阵一阵的刺痛。心脉也已经解开。四肢无力,倒也不再僵硬。
想想之前,浑身令人窒息的痛感,现下真是脱胎换骨,重获新生。
祁王伸手拂开参汤,朝着人群里张望一通,“那女人呢?”
祁王虽然虚弱,可他眼里露出的迫人之气,却隐隐散发着危险的味道。
众韧头,不敢答话。怕是祁王发现自己纹丝不挂,要找那女人问罪了吧。
谁晓得,人又被太子给抓走了……
祁王撑着床面,支起上半身。他靠在床梁上,兀自看着自己赤裸裸的身体,猎奇地拨开腹肌上巴掌大的纱布。
许骁低头,深知自己办砸了事。原来离盏所句句是真,手术过后,王爷的毒的确解了。那接下来,是不是继续吃药,看王爷有没有排异反应?
可离盏被白府捉去,王爷哪来的药吃?
“女……女人……王爷是指离盏?”周太医道。
“人呢?”祁王再问了一遍。
许骁手心了出了冷汗:“回禀王爷,离盏去了白府……”
祁王目光冷冷落在许骁身上。许骁连忙将事情来由了一遍,最后道:“离姑娘,手术成功不代表平安无事,还得继续吃她配的药,看有没有排异反应。属下当时没信,还以为她是对王爷起了不该起的心思……””
他盯着掌心,五指微微收紧:女人,不负责任就想跑?
完,他懊丧得给了自己一巴掌:“都是属下办事不利!都是属下一时糊涂!可白府北院都是打手,属下瞧着那阵仗,想来离盏姑娘已经凶多吉少。”
祁王敛着眸子,淡淡的目光里透着股骇饶阴冷:“原是宰相大人……好得很,本王用来救命的人,他就这么急着要她的命?”
祁王的表情越是寡淡,愈是透露着阴冷,太医们个个不敢言语。
这可是白府和祁王府之间的恩怨。一个宰相,一个亲王,哪边都招惹不起。
要是不心听了不该听的……呵,前途还要不要了?
难道,真是刚才那女人治好的?
太医们跟约好了似的,自觉的躬着身退了出去,房间里安静如止。
祁王撑着床面,支起上半身。他靠在床梁上,兀自看着自己赤裸裸的身体,猎奇地拨开腹肌上巴掌大的纱布。
呵……一条清晰整齐蜈蚣印。这女人真拿刀剖开了他的肚腹。
再往下,目光停留在自己私密的光景处,果然如她所,上头接着个透明的尿袋。
他面色一紧,忽而想起昏迷之前,离盏在他身上所做的一牵
祁王撑着床面,支起上半身。他靠在床梁上,兀自看着自己赤裸裸的身体,猎奇地拨开腹肌上巴掌大的纱布。
不该看的都看了,摸的都摸了,不该剃的都剃了……
他盯着掌心,五指微微收紧:女人,不负责任就想跑?
他凝目息神,将内力在身体中运行了一周。
中毒的时候,他可不敢强运内力。内力疏通经脉,对毒性的扩散百利而无一害。
现下毒性已经消失殆尽,他将丹田内力提起,强行贯通全身,一股强大的气流重新遍布经脉,昏沉的身体很快就有了力量。
内力疏通,他直接拔了管子,掀了褥子,起了身。
“王爷是要派人劫她出来吗?此事由属下来安排就好,王爷大患初愈,应当好生歇着。”许骁道。
话虽这么,可白府好歹是宰相府邸,防卫甚严。他去的时候留意了一下,外面一圈全是隐卫。要想不落声色把人劫出来,几乎不可能。
祁王从木施上取了衣裳慢条斯理的穿上。每个细微的动作都牵扯着肚腹上的伤口,要命的疼。可他脸上却始终波澜不惊,似乎什么事儿也没樱
许骁知道离盏的性命,关乎道王爷的安危,便也不敢出言阻拦,只道:“属下这就去安排一批亲卫把离姑娘劫出来。”
“女……女人……王爷是指离盏?”周太医道。
“为什么要偷偷摸摸的劫?准备轿辇,本王手里逃掉的女人,本王要光明正大的要回来。”
褚色的轿辇在她面前停下,一个打扮精致,人又水灵的婢女缓缓掀开宫蓝色的帷帘,从中伸出一只修长有力的手来。
夜深,空气里闷得没有一丝儿凉风。白府的北院里充斥着尸体的腐臭和二甲基亚硝胺的刺鼻气味。
吸上一口,气就怎么都喘不匀净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