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父亲,您连问都没问就定了女儿的罪吗?难道你也不问问女儿为何要做这样的玩偶?”她顺着马氏的话说了下去,马氏以为她已经百口莫辩,人赃并获,根本容不得她狡辩。
“你说!”如果沈千帆的话是一根一根的针的话,沈清宁现在早就是千疮百孔了,他的眼神随时都能取了沈清宁的命。
沈清宁握紧了圣旨,怪笑。
“父亲,您知道女儿不讨喜,院子也住的偏僻,不过也亏得母亲疼爱,给女儿的月钱颇丰,可是女儿就算是再有钱,也不敢花了大价钱去买雪丝啊!”沈清宁那话音一落,沈千帆看着手里的布娃娃诧异,确实,这个娃娃竟然是纯白色的雪丝制成的。
说起这雪丝,根本就是马家上贡给皇帝的御用布匹,皇帝妃子们的寝衣都是用它制成的,一般寻常的人哪里买得到?
“父亲,且不说这雪丝,就光是这小人上的字也是女儿这辈子练习一辈子都无法到达的境界啊!”那小人上的书法苍劲豪迈,透露着潇洒自然,放荡不羁。
沈千帆看着那些字,倒有些侠士的风格,确实不像出自一个女子之手。
可是他回头看看马氏,难道是她安排出来的?
“老爷,你别相信她的话,这雪丝是我娘家人拿来的,那日我也让人给她送了一批过去。”马氏着急红了眼,这到底是怎么回事?
她回头恶狠狠的瞪着黄嬷嬷,心里暗骂她不小心。
“可是,母亲,那上面的字也不是我写的,您是如何知道的那是女儿要诅咒父亲?”她一字字的挑出她刚刚说过的话来。
马氏被逼的堵住了心,一口气没提上来,差点晃到。
黄嬷嬷心疼,“老爷,这是小姐的字,我认得的!老爷您看,这是小姐的字帖!”黄嬷嬷早就做好了准备,等到对照的时候,这就是证据。
沈清宁笑的甜美动人,这么多天,黄嬷嬷一直按兵不动,就是为了这一天吧。
今天,她要这一干奴才全部为方容,白梅以及她院子里的人付出代价她也要告诉沈府的人,属于马氏的时代已经过去了。
当黄嬷嬷将字帖拿上来的时候,沈清宁笑的妖娆,沈千帆的脸色一下子阴沉了起来。
她心里大叫不好,着了沈清宁的道了。她一双喷火的眼睛死死的看着沈清宁,今天这一切是不是早就在她的预料之中了?
“你这个混账奴才,你说这个字帖是三小姐的?”沈千帆对着黄嬷嬷的肥胖的身子就是狠狠的一脚,这哪里是沈清宁的字?这根本就是四王爷,晋王的字。
黄嬷嬷忙不迭的磕头,“老爷,千真万确啊,这可是奴才看着三小姐写的!”黄嬷嬷一口就咬定了是沈清宁写的,沈清宁就无从抵赖。
冷霜看着这个不见棺材不掉泪的老奴才,心里厌烦的很。
“好个黄嬷嬷,你从来都是在外院做洒水伙计,怎生的就看到小姐写字了?夫人,您送去竹园的奴才还真是神通广大啊!”冷霜看马氏早就不顺眼了,再加上她是武人出身的,心直口快,看着方容她们都这样了,她更加心疼,丝毫不顾忌马氏的威严。
沈千帆看着马氏,让马氏的脚下发软,她知道,这是老爷发怒的征兆。
“清宁,这个字帖你是如何得来的?”他不相信晋王跟沈清宁私交到这个程度上了,到底是怎么回事?
沈清宁冷然道,“表哥说,让女儿好好学习,便差人送了这本书过来,父亲若是不信可以差人去晋王府问问便是。”她一句表哥,就落实了他们之间的关系亲密,去问晋王?那不是明摆着将沈府的丑事昭告天下吗?家里出了巫蛊之术,那可是杀头的大罪。
“不必,父亲信你便是!这件事就这么算了,散了吧!”沈千帆说到底还是偏向马氏,马氏这么多年来也为沈家生下了两个美丽的女儿,将沈府治理的井井有条。
沈清宁心里冷哼,这样的父亲,怪不得她的母亲宁愿死也不愿意在沈府了。
“父亲,那女儿的人难道就这么白挨打了吗?我的惠儿至今下落不明!”她第一次用生硬的态度对待沈千帆,如果当初一开始期期艾艾的演戏那是为了脱离那个破地方,但是现在呢?她容不得别人在她的头上一而再再而三的放肆,就算是这个名义上的父亲也不行。
“夫人,将人尽数放了!”沈千帆咬着牙,眼睛盯着马氏,似乎为今天的事情感到非常的不悦。
马氏的身子哆嗦的厉害,“老,老爷,惠儿已经叫我打发到,打发到红楼去了!”
沈清宁的手死死的紧握,她怒火中烧,好一个马氏。
“母亲,好一个仁德慈爱的母亲!”她讥讽着,马氏的仁德京都有名,纵使今日在皇宫的行为,有谁敢议论皇城的不是?
“今天,要是母亲不给我,不给我竹园的人一个交代,我一定禀明圣上,求圣上裁决!”沈清宁丝毫不退步,举着手里的圣旨,穿过马氏跟沈千帆在高位上落定,与老太爷平起平坐。
这一幕让沈千帆黑了脸,“沈清宁,你的礼仪去哪里了?谁规定你可以坐在上面的!”
沈清宁打开自己的圣旨,明晃晃的大字,清宁仁义郡主!
沈千帆只觉得脚下虚浮,他往后一退,二品仁义郡主,怎么会?
马氏只觉得恨得牙根痒痒的,这一切本该是属于鸢儿的啊,现在都便宜了这个贱种。
“怎么?父亲,难道我这个还不够资格吗?”郡主,就等于是皇家的半个女儿了,谁敢说个不是?说到底就连老太爷都得给她下跪请安。
“下官,参见郡主!”沈千帆不情愿的下跪,君臣有别。
沈清宁并未阻止,她今天看清楚了沈府的一切,今日之后,她要尽快脱离沈府才是。
“大胆马氏,见到郡主为何不下跪!”冷霜也明白了小姐的地位,已经今非昔比了,纵然是整个沈府的人也不敢说她一个不字。
沈清宁摸着手里的帕子,想着马氏屁股上的伤,还真是不要好了,打得屁股开花都要想着在自己回府后处置自己。
“听闻母亲屁股上的伤挺重的,这要是下跪,还真是伤了母亲了,冷霜,你觉得该让母亲坐什么好呢?”她笑的如同一个恶魔一般。
黄嬷嬷只觉得身上的冷汗一直往下流,湿透了全身,大堂上的气氛冰冷到了极点。