说着话，方靖轩吧唧一下亲了亲楚悦婵的小脸蛋，惹得小女孩儿咯咯地笑。
软软滑滑的，还想再啃一口。
“你可以抱姐姐，亲姐姐。”
楚悦婵想了想，说出一个高分答案。
“瞎……瞎说什么呢！”
顾巧萱柔嫩的脸颊唰就红了，举起粉拳噼里啪啦地捶打着方靖轩。
“不是我说的啊，打我干什么。”
方靖轩很是无辜。
“肯定是你教唆的！哼，不理你了！”
顾巧萱大喊一声，跺跺脚，转身逃进了自己的屋子里，吧嗒一声反锁住了。
少年和小女孩儿对视了一眼，嘿嘿笑了起来。
为了方便做福利院的杂务，福利院的护工和院长都住在每栋楼的一层。而自愿帮助福利院的少女，也理所应当地被分配在了一楼。
作为最受小孩子们欢迎的大姐姐，可没少被调皮的小屁孩敲窗户。
“小轩？”
就当俩人因糊弄顾巧萱而乐呵的时候，一道沙哑而苍老的声音传了过来。
方靖轩心中一动，转头看去。
“真的是小轩，呵呵呵。”
一个披着大衣的老人，拖着鞋，佝偻着身躯，慢慢地从屋子里走了出来。
和他沧桑的外表和迟缓的动作不同的是，脸上满是慈祥的笑。
“马爷爷，我回来了。”方靖轩回以微笑。
这是他在这个世界上最感激的一个人。
他是花江福利院的院长，也是抚养方靖轩度过那段艰难的时期，并且抚养长大的亲人。
他长大了，被送去各个稀奇古怪的世界摸爬滚打，体会冷暖。
他却老了，一个人守在这个一成不变的小院子里，守着希望。
“回来就好，回来就好……”马院长的嘴角扬起，牵扯着皱纹都挤在了一块，“吃过饭了吗？”
“吃过了。”方靖轩点点头，补充道，“我在外面过得很好。”
“那就好，那就好……”老人没有什么多余的话，只是笑。
一老一少聊着天，楚悦婵在两人之间来来回回看了看，跳了下来，跑进屋子里搬起两个凳子，拖了过来。
“你的呢？”方靖轩在凳子上坐好。
“在这里！”
小女孩儿跳了起来，一屁股坐在了方靖轩的腿上。
感觉还是不对劲，又回头拉过了方靖轩的胳膊，放在自己身前，把自己环住，这才心满意足地晃悠着小腿，靠在他的胸上。
“呵呵呵，糖果还是这么黏你。”老人欣慰地咧开嘴，牙齿好像又掉了一颗。
“就是，缠地我都烦了。”方靖轩笑着紧了紧胳膊，把下巴垫在她的头上。
“就烦你！就烦你！烦死你！”
小女孩儿闹起别扭，使劲在怀里蹭着。
老人笑得更开心了。
……
人越老越嗜睡，小孩子也需要充足的睡眠。
方靖轩早早地结束了闲聊，送老人回了房间。
然后又去敲了敲顾巧萱的房门。
他知道顾巧萱没睡，指不定趴在门上偷听。
“干嘛？”
里面果然传来回应。
“还有我睡的地方吗？”方靖轩问着。
“没了！”
顾巧萱大喊。
唰地一声，窗帘也拉上了。
方靖轩挠了挠头，女生的心思真难懂，自己只是问个话，怎么就又生气了。
看来今晚是没法在福利院过夜了，干脆不睡了，出去在这个城市遛遛弯吧。
就沿着小时候那四处打工的路线，都去看一看。
感受到衣摆被人拽了拽，方靖轩低头看去，是眨着眼的楚悦婵。
“哥哥，我的床很大！”
方靖轩摸了摸这个还在上小学的楚悦婵。
小女孩儿觉得很大的床，对于一个成年男人也就翻个身。
见方靖轩不信，楚悦婵急了，使劲拽着他的裤子，拖着就要往楼上去。
“好好好，我去我去，你的屋子还是以前那间吗？”
方靖轩抓着自己的裤子，拗不过她，只好牵起小女孩的手，向上走。
不一会儿，方靖轩推开暗着灯的门，走进一个狭小的房间。
这就是这座福利院最特殊的地方了，虽然不少小孩子们和其它福利院一样睡在一起，但只要自己愿意，并且也证明了具备一定的独立能力，竟然都可以拥有一个属于自己的房间，虽然巴掌大，但也确确实实地有了属于自己的私人空间。
这是马院长常年的努力争取来的，同时也因为这样，马爷爷没少受其它福利机构的冷眼，也受到了政府和其它救助组织的误解。
以为这里经济条件还不错，毕竟都可以有自己的房间了，也就不安排什么特殊补助了。
但其实这里，除了温饱，其它的甚至还不如乡镇的福利院有余裕。
马院长依然坚持，并努力提供给孩子们更好的条件。
从这里走出的孩子，都要更加独立，且自强。
“哥哥，快看我的床！”
方靖轩看了过去，竟然真的有一个双人床。
“哪里来的？”方靖轩指着那个占据了屋子绝大部分空间的床。
“嘿嘿，这是一个拿着话筒的大姐姐给的！她让我答题，我答对了，她就送给我了！”
楚悦婵很是得意，其它小朋友都没有答对，就自己答对了！
“这么厉害？”方靖轩小小地惊讶了一下，好奇地问道，“问的什么问题？”
“什么样的鸡蛋永远孵不出小鸡。”
“是什么？”
“熟鸡蛋！”
“……还有吗？”
“鸡蛋怎么在桌子上立起来。”
“怎么立？”
“磕一下！”
“下一个问题不会还是鸡蛋吧？”
“鸡蛋最怕遇到什么。”
“锤子？”
“是西红柿！会变成西红柿炒蛋！”
“……”
方靖轩摸着得意洋洋的小女孩儿脑袋，看着眼前几乎就一张床的房间，陷入了沉思。
几个脑筋急转弯，竟然真的送了一张床？还是双人床？给福利院小孩？
果然现在奇奇怪怪的捐赠越来越多了。
“怎么样，是不是很大！”
楚悦婵一下扑了过去，床垫陷进去一个凹痕。
“很大很大。”方靖轩一边点着头，一边心里琢磨着要从哪里开始逛起，是这条街的超市，还是更远一点的小餐馆？
反正自己不睡觉也没什么事，倒不如说，自己已经很久没有睡过觉了。
但要在这睡，和这……
方靖轩瞅了瞅在床上幸福打着滚的那一小只。
不可以的吧？