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二,日上三竿时分,一家人终于到达了洛阳城。此时,再见到金语嫣,守城头领叶中喜笑颜开,卑躬屈漆的行礼道:“微臣给娘娘请安。”
语嫣正色道:“奴家不做皇上的娘娘。底下,奴家只做一个饶娘子!你休要再跟我提娘娘二字。”
这明摆着的是抗旨,要知道,抗旨可是杀头之罪,她如何能完好无损的回来了?叶中正在诧异之际,忽见语嫣展开圣旨,大声宣读:“圣谕,门下:凡金语嫣及其家人,所到之处,所有官员不得为难,更不得伤害。钦此!”
她指着城楼上的叶中道:“速速开门!”
叶中闻言大惊,哪里还敢有丝毫怠慢,打开城门,呆呆的望着马车,心中不由得一阵嘀咕:这个女子是傻还是笨,放着好好的荣华富贵不要,却偏要做一个乡村农夫的娘子,实在让人费解。
却语嫣一家来到了洛阳最大的酒楼醉星楼,见到酒楼里面的客人正抱头鼠窜的从门口跑出来。正在诧异之时,听见里面一阵“乒乒乓乓”的声响,接着,一个身材瘦的男人从楼上被扔了下来。
这人必定是摔死了!百姓一阵惊呼,却见此人在地上灵活的翻滚了几下,指着楼上喊道:“子,有本事别跑,爷饿了,吃完面条再与你打。”
“随时恭候!”随着话声,一个风度翩翩的折扇男子出现在了阁楼上。
掌柜的在旁边唉声叹气,这生意还怎么做哟,三两头的掀桌子砸凳子,客人都跑光了,这还让人如何活命啊。
语嫣道:“掌柜的,为何不告官呢?”
掌柜的叹了口气,道:“当官的怕惹事,每次都是姗姗来迟。告官又有何用?”
语嫣道:“何不将酒楼卖出去,另谋他处呢?”
掌柜的道:“这兵荒马乱的,谁肯接手啊。”
掌柜的颇为无奈的叹了口气,虽然方腊的农民起义军一路势如破竹,攻城拔寨,可是每到一个地方,非要叫大户人家,加上足够的平安费。如若不交,明抢暗盗。虽然他在江南一带,可是他的手却已经伸到了长安、洛阳等地区。我们这些本生意,哪里经得起这样的折腾?这不,上个月没交,方腊差人三番五次的前来捣乱,官府却碌碌无为,叫我们如何生活啊,有好几次都想直接关门算了,但想到店里还有那么多的伙计,他们该如何生存呢?
语嫣见时机已到,便向掌柜的提出:“把你的醉星楼卖给我,你意下如何?”
掌柜的愣住了,呆呆的看着金语嫣,摇了摇头道:“二位客官,不要拿我笑了。这年头谁敢接这烂摊子啊。”
语嫣道:“你开个价吧。”
“二位客官,可是诚心?”
语嫣道:“所言非虚。而且,如果你没有别的去处,也可以留在这里打工,我也可以给你开一份工钱。”
方羽补充道:“我见你人品诚实,为人和善,头脑灵活。在兵荒马乱的年代,能够将醉星楼维持的这么好,足见你经营有方。这样吧,你把它卖给我,我任命你为这里的管家,如何?”
语嫣道:“你可以将你的妻儿老一同接来,我们共同居住,一起打理。那些特意过来捣乱的,今后你直接告诉我,我打发了便是。”
下竟然有这么好的事情?掌柜的瞪大了眼睛,简直不敢相信自己的耳朵。反复的确认之后,他突然“扑通”一声跪倒在地。
“二位的大恩大德,我没齿难忘。”
方羽道:“你如何称呼?”
“我姓铁,排行第六,都叫我铁六。”
方羽道:“我叫方羽,这位便是我家娘子金语嫣。你可以叫我四爷,我叫你老铁,如何?”
语嫣从包袱里取出50两黄金放在桌面上,道:“老铁,这些可够?”
铁六摇了摇头,道:“兵荒马乱的,早已不值这个价了。20两黄金便够了。”着,他在桌面上取了20两,揣进兜里。
铁六道:“我们办个转让手续吧。”
接着,他又拿出地契和房契,拟定了一份转让合约,双方签字画押。
“恕的多嘴,敢问四爷准备如何做?”铁六改口改的倒是挺快的。
语嫣道:“先把这里的情况介绍一下。”
铁六答道:“夫人,原来我们这里有三个橱役,如今一个都没有了,都需要我铁六亲自下厨。如今只有我和儿子铁环两个人。我负责烧菜做饭,他负责杂事。”
语嫣道:“那你家里人呢?”
“在前年都死了,如今就剩下我和儿子相依为命了。”着,铁六呜呜的哭泣起来。
两人相视无言。他们能够想象得到,在这个战争四起的年代,养家糊口的老百姓们该是多么的无助。
语嫣道:“老铁,明日便把醉仙楼的牌子给换了,改名叫做正圆大酒楼。稍后我写一些传单,明早我们一起散发出去。”