返回第五章(1 / 2)其曲弥高首页

皇甫阳,出生在一个偏远而狭窄的市区。后来他的家庭十分富饶,但皇甫阳与家人从未搬迁离开这片城镇。如果问起他们为什么,他们一定会说这是孩子的坚持,随后便看到皇甫阳思考半晌忽然非常惊讶:我们为什么没有搬家呢,不买个新房子呢?说罢照旧地住在这里。

对于人们来说,金钱既是一切,可以购买一切,譬如生存需要,虚荣心,生活质量,可以做慈善,弥补同理心,可以捕获知识,了解思想,打破固有见壁垒,甚至弥补感情空洞,提供机会。

金钱雕饰表象,缝补创口,金钱牵丝扳藤,可以缠缚幻象中将要殆尽的昙花掠影,可以雕磨粉饰酒肉蝇蛆的登徒子与丑恶。恰恰,金钱也意味着责任,关系幸福指数,金钱的魅力在于无论面对善恶美丑,它都有着难以代替的价值。

然而当金钱没有持有者,没有消费者,没有消费对象,就像铜臭味无论如何也不能在虚空中比之关系宇宙起源的能量波动更为振荡那些科学信仰家的心弦,钱的价值穷极于这个社会,都改变不了有些人对世间本质上的芥蒂与成见。

自不知几时,皇甫阳每入睡之前,他总会看到床边有一个人影子,这种感觉类似飞蚊症,忽然出现忽然消失,有时平移有时暗淡;可不同的是,那黑影很大,轮廓分明,人形清晰。它某时会做出符合胳膊肘、脖颈子那些关节正常转动、伸展的变化,它诠释着自己并非是一种视觉的疾病,而是出自梦魇。

人影并不恐怖,恐怖的是人影带给皇甫阳的感受。

不安感,幻痛感,无以言表的失落与无助,对世间万物乃至金钱的厌离。

人是群居动物,是社会性动物,这是进化选择的结果。皇甫阳并不例外,他的五感与认识无时不刻地对外界进行沟通,正因如此,交流与兑换成为了他始终难以理解的公理。

他生活已久的小屋唯一对他存在强力有的联系,是他模糊与外界边界的唯一幸存法,这让他割舍不去。而这些所有的感觉都蛰伏在他的潜意识中,连他自己也未必察觉。

直到初中有一天,皇甫阳在学校遇到了一个人。

那是一个很普通而矛盾的女生。小麦色的皮肤在温软的阳光下洁净白皙,齐肩的黑色长发时而松散,时而被扎起,就像万千普通少女的一般的小辫;如同大海般蔚蓝的双眸时而明亮,时而如繁星上的夜幕一样静悄悄的。少女的肉体保守中露出一丝姣好的轮廓,附着着淡淡的栀子体香。当你观察她的双手时,会看到那些皱纹,但稍不注意,你就会发现那是一双纤长而细腻,彷佛能抚平一切沟壑的玉手。

皇甫阳死寂而躁动的心脏被沦陷了,仿佛跌入了少女那海水汪洋一般的眸子里。有一天他迷糊中轻轻的枕在了少女的肩膀上,然后看着前方那诡异的黑影逐渐变淡消失。那时的他太困了,否则他一定想把所有的憋在内心的一切,全向这个女孩倾诉出来。

可那一觉醒来后,皇甫阳靠在某伸张粗大的手臂上,他看见自己的舍友正一边骂骂咧咧地托着自己一边叫喊“走了走了!别他妈睡了”。

旁边是寒冷空寂的操场和漆黑的夜空,不见她人。

自那以后,他很少见过那个女孩,为数不多的几次是看到她和另一个男生并肩在楼道里行走,或在操场上一圈有一圈的散步。有一天女孩在打水的地方看见了皇甫阳,奇怪的问道:“最近你脸色怎么这么不好?我最近都没怎么见你。”

皇甫阳沉默了,然后微笑着回答:“怎么也没怎么,学习压力太重了。”

此时上课了响了,皇甫阳看见女孩依旧在那里打水,她拿着两个水杯。

“你不去上课吗?”

“老师通知说我们这节体育课自由活动,所以没关系?你也是体育课?”

“嗯。”

“走吧,一起下楼。”

两个人一前一后谨慎地挨着,从三楼往一楼走着。

“你谈对象了?”皇甫阳没有忍住。

少女笑着说:“嗯,我们初中就在一个学校,后来分手了,没想到考进了一个高中。”说着她拿起那个稍大些的杯子,打开杯盖,抿了一口,试了试水温。

“好烫。”她说。

好凉,徐景天感觉自己的心在冰窖里,冰窖的墙壁上附着的冰雕并非蓝或白,而是酸绿一片,正一点一滴的砸在自己稍有热度的心脏上,腐蚀着自己。

“那天在操场怎么回事?我睡着了吗?”

她沉思了一会儿,仿佛记不太清,然后又想起来了:“好久以前的事情了……话说我确实好久没看见你了。那天你怎么回事,突然就困了,我叫了你的舍友过来把你带回去。”

“我那天是不是不小心靠你身上了?”

“啊,你那会儿没完全睡着啊,那你还明知故问……我当你不知道呢,还让你靠了一会儿。当时想着朋友之间没啥的,抱歉啊……不过我和他是在之后复合的!你也别议论我。”她嘟起嘴,回头看了皇甫阳一眼。