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姐姐,快去参加吧,光头叔叔要举办四十大寿啦。”黄凌薇摇着何雨涵的手臂,撒娇的叫了起来。
何雨涵眯眼咂嘴,困倦无比道:“等他过四百大寿再来找我吧,他一强盗,我一灵卫,他来找我过什么大寿,那不是黄鼠狼给耗子拜年吗?”
“队长,话不能这么说,怎么说血刃刀王也和我们同生共死,难得他邀请我们了,我们应该给他一个面子嘛。”这时候,南宫家的灵卫来了一群,全都围在何雨涵的沙发旁。
何雨涵瞥了他们一圈,大骂道:“谁让你们这群混蛋进老娘家里的,找死啊?”
众侍卫连忙道:“都是小薇带我们进来的。”
“少赖小孩子!”
黄凌薇道:“姐姐,难得大家都在,你也一起去嘛,就当出去散散心,你都窝在家里好几天了。”
“是啊,队长,你再旷工下去,今年就没有年终奖金了。”
“去蹭饭吃嘛,反正又不用给钱。”
何雨涵见他们集体开劝,也经不起缠,只得答应起来。她随随便便的换件衣服,和她们一起踏上了青华山的道路。
青华山的外部倒没有什么变化,但内部已然张灯结彩。几人一赶到,血刃刀王便亲自带人来迎接。
“欢迎欢迎,难得女王大人给我这个面子,今晚我定要敬你三百大杯。”
何雨涵撇撇嘴,道:“少油腔滑调的,我们现在可是敌人,小心我把你打成残疾。”
“冷静,冷静。”血刃刀王陪笑一声,将几人领入屋子。
但是,前脚刚刚踏进屋子的一刹那,何雨涵就楞住,因为,白天雄居然一本正经的坐在屋子里。
“姐姐,快进去。”黄凌薇将她一把推了进去。
“哼,我怕什么,好像我错了一样,我要镇定,气气他这个混蛋。”何雨涵清清嗓子,毫无畏惧的走了进去。
“来来,姐姐,我们坐这边。”黄凌薇拉着何雨涵的手,准备坐在白天雄旁边,这些位置早就设计好了,血刃刀王落座后,只余下两个座位,她们想不做都不行。
落座之后,何雨涵便和桌子上的众人有说有笑起来,唯有白天雄,她是一句话也没说。白天雄倒还好,仍然老样子的沉闷,一句话不说。不多时,在赵四叔的眼神示意下,几个可爱的女服务员分开为众人倒酒。
见局已布好,黄凌薇纳闷了起来,不懂两个人为什么像仇人一样。她趴在了何雨涵的腿上,问向白天雄道:“白大哥,好久没看见你了,最近过的怎么样啊?”
白天雄微微一笑,柔和道:“我过的很好,你呢?”
黄凌薇伤心摇头道:“小薇过的一点都不好,每天都吃不饱饭。自从你走后,姐姐就不做好吃的,每天都窝在……呜呜!”她刚刚说了两句话不到,何雨涵就捂住了她的嘴巴,并打哈哈道:“不错啊,这里的酒不错,小薇,你多和点。”
何雨涵为了不在白天雄面前泄密,居然将自己面前的酒全都灌进了小凌薇的嘴里。
“她还小,不能喝酒吧?”白天雄试探性的问了一句。
何雨涵平淡道:“这位先生是哪个强盗啊?怎么也坐到这里来了。”
“我……我叫白天雄。”
“白熊啊,真是难听的名字,看你这蠢笨的样子,确实挺像白熊的,平时没少被人欺负吧?”何雨涵俏皮的说了起来。
白天雄没回答,只是摇摇头。
他们两个在这边打官腔,血刃刀王那边差点吓死,有药的杯子只有两个,一个是白天雄的,另外一个就是何雨涵的,但现在,却被黄凌薇这小丫头给喝了一杯,这不是闹事吗?
赵四叔头疼的揉揉脑袋,赶紧赔笑的站了起来,道:“凌薇小姐好像喝多了,我带她出去吧。”如果药力在这里发作,那今天的计划可就都泡汤了,赵四叔决定将不利的因素赶紧淘汰掉。
何雨涵还没反对,那脸蛋红扑扑的黄凌薇便大喊大叫道:“喝酒,我要喝酒!”她竟伸手将自己的杯子拿来,仰头就倒了下去。
何雨涵吓了一跳,赶紧将杯子抢走,急道:“喂,小薇,你喝什么酒啊?”
但是,喝醉酒的黄凌薇明显发疯起来,居然大叫着站到凳子上,大吼大叫起来。血刃刀王无奈至极,亲自上阵去抱她。可惜,啊呀一声,他就被黄凌薇一拳给打飞。那赵四叔害怕她闹事,赶紧上去帮忙,只可惜,又是一脚来袭,他也被踢飞。
好几个大老爷们都扑向这个可爱的小萝莉,企图将她扑倒,但黄凌薇灵力充沛,全然不惧怕,与他们大吵大闹起来。
何雨涵皱起眉头,拉动了白天雄的断袖,小声道:“这群家伙不安好心,你去把那两个酒瓶换了。”
白天雄只是一愣,立刻按照她的要求去做,他的速度太快,其他人又在围绕着黄凌薇,根本无法注意。
付出了好几人鼻青脸肿的代价之后,黄凌薇终于被制服,被几个侍女给带了出去。
“这小丫头力气真大。”血刃刀王抹抹头上的冷汗,对着众人笑嘻嘻道:“来来,别管那个小丫头,我们继续喝酒。”
何雨涵举起丫鬟的杯子,道:“来吧,刀王,祝你四十大寿快乐。”
血刃刀王眉开眼笑道:“承蒙吉言,我也祝你幸福美满,甜甜蜜蜜,百年好合……合?”他小声的问向旁边手下,道:“下一句是什么啊?”
“老大,合家团聚啊。”
“对对,合家团聚,来来,大家干杯。”
在血刃刀王的引领下,众人全都干了一杯,唯有白天雄没有喝。
何雨涵小声道:“你干嘛,快喝啊。”
白天雄抿抿嘴,举起酒杯,将杯中酒一饮而尽。
见最后一人也喝完酒,血刃刀王松了一口气,对着陈三叔和赵四叔眨眨眼,兴奋无比。
何雨涵没有放过他们,继续举杯道:“来来,我们继续干杯。”
两伙人各怀鬼胎,不断举杯。酒过三巡后,何雨涵装作头晕的样子,拉着白天雄,将这三人都带走。不过还没走几步,血刃刀王三人就晕倒在地。
“老大,你怎么了?”几个手下立刻靠了过去。
何雨涵轻声道:“他们可能都喝多了,我和大雄带他们回去,你们别跟着了。”
“那就拜托了。”众手下稍稍犹豫,便听从起她的吩咐。
待得所有人都离开后,何雨涵方才坏笑道:“果然是春药,这群白痴,当姐姐傻子啊。木头,我们把他们三个放在一张床上。”
“哦。”白天雄答应一声,只用一只左手便将陈三赵四扛起。
打开房门后,三个晕倒的家伙被扔在了床上。他们迷迷糊糊的,脸蛋也是红扑扑的,正相互抚摸着对方。
白天雄疑问道:“他们不会有事吧?”
何雨涵笑道:“多说失身,怕什么,走,我们去看看那个小机灵鬼,她好像也喝了,我用灵力帮她逼出来。”
将房门关闭之前,白天雄叹了一口气,有些同情的看了里面一眼。
但当何雨涵与白天雄来到黄凌薇房子的时候,她们却看见了惊讶的一幕,小猴子的身体散发着金色的光芒,原本迷迷糊糊的黄凌薇竟然渐渐恢复过来。
站在门外的白天雄奇怪道:“金色的光芒,这是什么?”
“我知道小猴子是妖怪,但我没想到它居然还有这种力量。”何雨涵也是直发晕。
可这样也有好处,黄凌薇的事情他们也不用管了。
相视一眼后,两人面色都有些不自然。他们顺着内屋,走向了后花园的假山。他们没有见面的时间只有几日,但对于时光匆匆的他们来说,这段时间却若千年,如今再次有机会相首,他们却也不知还能做什么。
小花园并不大,一刻钟内,两人就将花园走了两圈,这段期间,两人都没有说话,沉默无比。
在走到第三圈的时候,何雨涵面色怪异道:“木头,再走下去就到晚上了,你就什么都不说吗?”
其实,何雨涵是不想说话的,怎么说她也是一个女孩子,应该矜持一点,但白天雄简直比女孩子还要腼腆,她实在是矜持不下去了。
白天雄沉吟一会,回道:“你过的好吗?”
“当然好,吃得香,睡得饱,不知道多逍遥快活。闻闻,本小姐新买的香水,香不香?”何雨涵将光滑如玉的手腕伸出,调皮放在他的面前。
白天雄抿抿嘴,将脑袋凑了过去,但这时,何雨涵却突然将手抽回,并哼声道:“你想闻就闻啊,臭流氓!”
“啊?”白天雄诧异一声,内心委屈无比,明明是你让我闻的,怎么还说我流氓呢?
“哼,没素质。”
白天雄呆呆的停了下来,立在原地没有动弹。
“干嘛,这就生气了?”何雨涵嘲讽了一句。
白天雄笑笑,走到假山前的小湖,他停了下来,并坐在岩石边。何雨涵不知他到底有没有生气,也不敢做的太过,坐到了他的旁边。
涓涓细流之下,水平如镜的湖面倒映出碧蓝色的天空,两人仿佛相依坐在云端。
良久之后,白天雄才道:“雨……雨涵,我听说了你的事。”
何雨涵内心一震,颤抖道:“你叫我什么?”
“就像你知道的,我父亲是天华山的强盗,很正统的强盗,想做什么便做什么。在一次的抢劫中,他将一个少女掳到山上,据为己有。”白天雄盯着湖面,平静的说了起来。
听他喊出了那个名字,何雨涵心情明显好转,她不再调戏他,只是奇怪道:“那个女人不会是你妈妈吧?”
白天雄点头道:“没错,可那个时候,父亲已经结婚了。”
“啊?”何雨涵立刻生气道:“怎么可以这样,真是一个不要……”她本来是想狠狠骂一顿这个人渣的,不要脸,畜生。可是还没说出口,她突然想到,不管怎么样,他始终是白天雄的父亲,在他面前这么说,实在有些不恰当。所以,她断断续续道:“那之后呢,那个,额……伯母一直都生活在天华山吗?她过得好吗?”
“不知道。”白天雄很是淡然的笑了出来,说出了一个令人震惊的答案,他缓慢道:“刚才的事情,是小时候其他孩子对我说的。自我有意识开始,母亲从没有对我说过她自己的事情。所有人都说她是被囚禁起来,是被害人。可只有我知道,母亲从来没有在乎过这个,她喜欢的事情,只是安静的待在竹屋中,或是读书,或是栽植些蔬菜。妈妈告诉我,人这辈子,可以犯错,可以迷失,可以沉沦,但一定要找到自己的梦想。”
何雨涵奇怪道:“你的梦想是什么?”
“剑道。”
“为什么?”
白天雄笑道:“因为母亲说我练剑的样子很帅气,每次见到我剑术提升,她总会很开心。母亲的笑脸,是我心中唯一的追求。”
何雨涵笑道:“没想到你还是个大孝子,改天让我去见见伯母吧,我保证让她每天都笑。”
白天雄淡然的摇头,道:“没有这个机会了,母亲在我八岁的时候就去世了。”
“啊?对不起,我不知道,我还以为她……”何雨涵急了起来,连忙晃起手来,突然间,她奇怪问道:“伯母是……那个,她是不是生了什么病啊?”她已经猜到白天雄的母亲应该不是生病或意外去世的,所以,她这样问了起来。
果然,白天雄摇头道:“母亲是被活活打死的。”
“什么?”何雨涵当即站了起来,她愤怒道:“究竟是谁?居然这么狠毒,对了,是你那个可恨的大娘吗?”
白天雄点点头,道:“是。”
何雨涵骂道:“真是可恶,就算再恨一个人也不用活活打死吧,活该你父亲喜欢你母亲,那个女人一定是恶毒异常。
“没有,她是很温柔的女人。母亲曾说她举止大方,温文尔雅,是一个难得的妻子。父亲也很喜欢她。”
何雨涵惊恐道:“木头,你究竟在想什么,那个女人是活活打死你母亲的人啊?你怎么能这么说话?”
“母亲说我这辈子最大的遗憾,就是抢走了她生命中最宝贵的东西。如今,能用这微不足道的生命来还她,实在最合适不过。能用百年平淡,换来这十年笑颜,我一生无憾。那时,我不懂,母亲明明要死了,为何还那样的开心。当我再大一点,见到更多人的时候,我想我明白了,父亲,可能就是母亲这辈子最美的梦。”白天雄露出了追忆的目光,似是想到了以前的事情。
何雨涵心里泛起惊涛骇浪,彻底为白天雄的母亲所震惊,良久之后,她方才道:“伯母真的很了不起,能对害死自己的人这样。后来,你没为伯母报仇吧?”
“父亲……在母亲死后的第二天自尽了。那之后,我就再也没见过她。有人说她跳下了山崖,为父亲殉情,也有人说她一走了之,不知所踪。”
何雨涵一愣,没想到白天雄在那么小的年龄就失去了父母,她叹息道:“木头,没想到你的身世这么坎坷,你当上这天华山的大当家也不容易吧。”
“没什么,我只是按照平常心做事罢了。我答应过母亲,绝不随便伤人性命,可天华山不同,无论天华山是做什么的,无论天华山上住的都是什么人,那里都是我的家,我会好好守护那里。”
何雨涵挑挑眉,颇为了然道:“说了这么多,你是想说,在你心中,没什么能比的上你母亲的遗物,你母亲的梦想吧,而我们的身份不同,只能成为路人,是吧?”
“假如可能的话,希望我们可以成为朋友。”白天雄正色的伸出了手。
何雨涵没有动作,只是平淡道:“如果我奉命去剿灭天华山,你会怎么办,会把我抓起来,和南宫家要赎金吗?”
白天雄放下手臂,发出了一声很淡的鼻音。
“我明白了,也了解了。你真幸福,有过那份爱,也有自己的梦想。不像我,连自己的父母都没见过,从小就做了南宫家的少夫人。”何雨涵苦笑一声,躺了下去。
白天雄叹了口气,靠在她的旁边,也是躺了下去。
和风旭日,碧鸟白云。清风中,曼妙佳人雪丝轻舞云影下,知音伴侣互述心扉。
再次相见,思念彼此的两人述说着恩怨。渐渐地,两人的距离比以前更近,渐渐地,两人的距离也比以前更远。