从古埃及传下来的文化文本都使用象形文字作为记录载体。在现代,这些东西与“西藏”一样模糊不清。在许多情况下,即使是具有相同知识水平的相同级别的专业人员也会解释相同的文本。结果可能都非常不同。
“白人会带给我什么?也许这些信息属于”蛇王“白色伤口的秘密,她会利用这个来交换唐梅的下落,以及复仇的决心”我寻找泰国的黑社会在我脑海里。这位着名的大师秘密地猜测谁可能会被邀请。
中国人喜欢说“什么时候报道”,古人非常热衷于教育世界“用道德报道怨气”,但这种“大错,大智慧,大理解”的理论往往被拒绝。那些政党,那些派对。至少在21世纪的中国黑社会中,“杀戮,杀戮,暴力和暴力”是真正受到高度尊重的生活方式。
“先生,早餐已经准备好了,请用餐。”服务员柔和的声音响起。
我睁开眼睛,她站在传真机前,仔细整理了几十种材料。
“史伟小姐已经睡着了?”我的精神微微恢复,慢慢起身伸展。
“是的,小姐睡着了,你想请酒店的医生过来看看吗?”她回头看了看,她的眼睛掠过我的脸,然后若有所思地垂下,看着那些密密麻麻的传真文件。。
“不,你可以出去。”我看到员工在她的胸前签了一份工号777。
“是。”她鞠了一躬。
我拿起钱包,拿了大量的纸币给她作为她优质服务的奖励。
“谢谢先生,我会在门口等候吩咐。”她退向门口,再次露出温柔的微笑,然后开门出去。
此刻,我的脑子里仍旧昏昏沉沉的,两侧太阳穴还在隐隐作痛,但身体上的酸痛滞胀却减轻了很多。白离说过,二十四小时内抵达,我应该在这段时间里尽量多做一些事,最大程度地阻止她与蜀中唐门的火拼。
当然,替希薇解毒疗伤也是十万火急的事,她为帮我搜寻冷馨的下落而被牵连进来,一旦有虞,我的良心只怕会数十年遭受痛苦不止的谴责。
一念及此,我对没心没肺的司空摘星与蔡小佛便有了小小的不满,他们心里到底藏着什么秘密与我无关,但至少看在朋友面子上,明知希薇中毒,却不闻不问地抽身事外,只顾自身“蔡小佛与黎天的恩怨绝不会仅限于偷窃资料那么简单,相比较而言,司空摘星成了他的挡箭牌,事事处处听他摆布。难道司空摘星有什么把柄落在他手里了?”
他们是我的朋友,但“朋友”两个字却可以有无数种语意复杂的解释。尘世之间没有什么是恒久不变的,沧海桑田都能几度易换,更何况是人类的普通感情?
我从餐桌上取了一杯柠檬水,小口轻啜着,微微的酸意立刻充满了整个口腔。这个工号为“七七五”的女服务生非常细心,摆在桌子上的六碟精致点心和四种饮料,都是最适合东方人饮食习惯的。
墙上的时钟指向上午七点钟,习惯了迟睡晚起的埃及警察们至少要在九点钟之后才会处理地下停车场里的血案,所以我还有两小时的时间来处理私事。
主卧室传来希薇的轻咳,我急忙放下杯子,推开了虚掩的房门。
她正挣扎着坐起来,一袭月白色的睡衣胸口低垂,露出精致的锁骨和白如凝脂的肌肤来。想必服务生错以为希薇与我有某种亲昵关系,才自然而然地替她换好了壁橱里的睡衣。
“不要起来,你需要休息”我大步走到床前,按住她的右肩。
“陈先生,我不想留在这里,没帮上什么忙,却给你添了许多麻烦,让我回医院去吧……”她挣脱了我的手,苍白的脸上浮现出一个带着极度歉意的苦笑,下意识地掩紧了衣领,双臂紧紧地抱在胸前。
这是一张宽大的白色欧式木窗,寝具也是极尽淡雅的月白色,与她的睡衣非常相配。我之前并没有注意到壁橱里挂着女式睡衣,只能怪酒店方面的服务细致得有些过份了。
“我说过,该表示歉意的是我才对,希薇小姐,你放心休息,我很快就会找朋友来给你疗伤。身体复原之后,是去是留,我都不会勉强的,但是现在,你必须得听我,否则会有生命危险。”
为了她的身体着想,我不得不严肃地说出实情。
“我的伤……是不是相当严重?随时都可能死?”她无力地向后仰去,怔忡地倒在松软的靠枕上,随即双手捂住脸庞。
我走到窗前,拉开了厚实的双层布帘,让朝阳透过薄纱照进来。
唐门毒药大多有一个很美的名字,因为唐家人最引以为傲的就是“自古蜀中多才子”,不肯简简单单、笼笼统统地将自家产品以数字编号命名。朝阳是人类最崇拜、最渴望的一种东西,因为它的每一次升起,都会让人心里充满生命的憧憬、奋进的勇气,可唐门却以此来命名杀人毒药,不能不说是一种绝妙的反讽。
“陈先生,如果我死了,请帮我在墓碑前堆满粉色百合,那是我的最爱……”希薇哽咽起来,眼泪穿过指缝,滴落在胸前。
“百合一定会有,但墓碑就算了,有我在,你就不会死。”我心里积聚的郁闷像一床厚重的棉被,压得自己几乎无法呼吸,但还是保持着冷静的微笑。
“不要再宽慰我了,洛琳馆长曾替我在水晶球里占卜过,火星的光辉将整个木星覆盖住,死神的灼焰随时降临于头顶”她伸手抓住了垂落下来的头发,以一种难以形容的绝望低泣着,“她说,我死的日子,首先会黑发变白发,白发变烟灰,身体也会随即枯朽。陈先生,吉普赛占卜师的话一向灵验,不是吗?”
仿佛有一只无形的大手骤然攫住了我的心,一阵突如其来的窒息冻结了我脸上的笑容:“她真的这么说?她是占卜师地位属于第几级?”
“是,早在五年之前,她就已经是飞鸟级的占卜师。在非洲大陆上,除了南非国师达达鲁之外,再没有人能与她比肩了。”她把头发拉到眼前来,一点一点检视着,神情万分虔诚,眼泪也不再涌出来。
我确信她的头发并没有发生变异,因为我们从地下停车场乘电梯上升时,已经不动声色地替她检查过了。“朝阳一点红”的中毒表现,除了眉心的红点之外,另外的一个明显特征就是中毒者的发根会变色,由漆黑变为灰白,在极短的时间里干枯折断,犹如冬天荒原上的衰草。这一点,跟洛琳的占卜结果具有惊人的相似。
“洛琳的全名是什么?”我抑制着跌宕不安的心情,“是不是安达鲁捏、巴塔库、洛琳?”
希薇立刻点头:“是,那是她的吉普赛全名,不过在她加入埃及国籍之后,早就改名为洛琳,护照上登记的也是这个名字。”
我禁不住倒吸了一口寒气:“希薇,你该早提醒我的”
五年之前,我曾被获准在组织的绝密资料库里阅读过非洲大陆的一份名人录,洛琳的名字赫然排在达达鲁之上,其被重视程度仅次于几个非洲军事强国的总统。那是一份具有相当特殊意义的名单,上面罗列着的所有人物都被组织密切监视着,一旦发生战事,他们将会成为组织的首批刺杀目标。
吉普赛人的水晶球预言术相当灵验,是西方预测学里唯一一种能与中国的“易经预测”相抗衡的异术。南非国师达达鲁最出风头的一次表现是准确地预测了二零一零年世界杯的主办国,为南非足协节省了高达一亿美元的申办黑金。
“我说过,洛琳一定会对你有所帮助,才一直坚持要你去见她。”希薇松了口气,因为她的头发一切都还正常。
“飞鸟级占卜师很少出手,你能确定她愿意接见我?”不知不觉之间,我再提及洛琳时态度已经变得极其恭敬。
吉普赛占卜师共分为五个等级,从下至上依次是池沼、走鬼、雪花、黑风、飞鸟,能够达到黑风级的人物已经寥寥无几,至于飞鸟级占卜师则是万中无一的高手,从这种占卜术建立以来,也不超过一百人。
“我不知道,但洛琳馆长既然与冷教授相谈甚欢,想必对你也会垂青陈先生,你笑什么?我说错什么了吗?”她皱了皱眉,小心地系紧了领口上的丝绸飘带。
我意识到了自己的失态,急忙澄清:“不,你没说错,我会尽快联络她。”
希薇并不明白冷汉南与洛琳间的交往起源,但我听冷馨不止一次地提起过,是年近六十的教授一厢情愿地紧追对方,几度受挫但愈挫愈奋。冷馨很肯定地下过结论“那是一段毫无结果的罗曼蒂克故事,即便父亲再年轻二十岁、再富有两百倍、再俊美两千倍,也不可能获得洛琳的芳心。”
冷馨的第六感也是相当准确的,就像当年她在港岛的茫茫人海中一眼就看中我一样,不着一字,尽得真髓。
老年人突然迸发出来的爱情与失火的老房子相似,不烧到满地狼藉是绝不可能停止的,所以,我和冷馨一直对乃父的痴情抱着深深的同情。时至今日,我仍然相信,如果冷教授没在沙漠里遭劫的话,绝对还在扮演着“痴情种子”的角色。
我的确应该去拜访洛琳,看看这位飞鸟级的占卜师能否给我指点迷津。
希薇偷偷地打了个哈欠:“那好,我很愿意替你引荐。”
我的心陡然一沉,因为刹那之间,她眉心的红点倏的膨胀了一倍有余,将左右双眉直接连在了一起,显然“朝阳一点红”的毒性正在勃然发作。
“陈先生,我忽然觉得很困,真是不好意思,得借你的房间休息一下,请你先出去可以吗?”她连续打了四五个哈欠,两颊潮红,眼皮也沉重地耷拉下来。
我努力控制着自己的焦灼情绪,轻轻点头:“好,你尽管休息,我会在门外守着,不让任何人打扰你。”昏睡失神、倦怠无力是中毒加深的标准表现,幸好希薇不是久在江湖的“明白人”,倒也少了洞悉一切后的无谓惊恐。