饭后的惬意悄然散去,方唐镜的心思全然被那枚古朴的酒樽占据。
初时一望,直觉便是“旧”,对古董而言,岁月的痕迹自是越浓越显珍贵。
可细细把玩间,这旧感却透着几分不寻常。
酒樽仿佛历经沧桑,疲惫不堪,破旧之外,色泽更是让人费解。
它不是那种鲜亮的孔雀绿,而是暗沉无光,灰蒙蒙中透着黄黑,少了青铜器应有的生机与翠色。
越想越不对,容易钻进死胡同。
方唐镜心里不禁嘀咕起来,六十大洋的投资,万一是个赝品,岂不是亏大了?
这念头一冒,他心里便没了底,琢磨着这其中的门道。
这几天,方唐镜满脑子都是那枚酒樽,吃饭不香,喝茶无味。
最终,他决定找行家鉴定一番,于是再次踏进了施家胡同。
“谭大爷!在家不?”方唐镜扯着嗓子喊了一嗓子。
“谁啊?”里面传来谭大爷那熟悉又带着几分意外的声音。
门帘一掀,谭大爷探出头来,一看是方唐镜,笑道:“哟,稀客啊,怎么找到这儿来了?”
眼神却故意掠过方唐镜手中的礼物。
“谭大爷,冒昧打扰了,请您多多包涵。”方唐镜客气地说。
“行了行了,进来吧。”谭大爷摆摆手,方唐镜紧跟其后。
“几天不见,还挺想您的。”方唐镜寒暄道。
谭大爷嗤笑一声:“有啥事直说,别拐弯抹角的。”
方唐镜没在意,径直把带来的点心匣子、水果蒲包和两瓶茅台放在桌上,
“这些都是孝敬您的。”
谭大爷眼睛一亮,尤其是看到那两瓶茅台,笑道:“你小子,挺舍得下血本啊!”
他边说边熟练地打开酒瓶,闻了闻,一脸享受。
毕竟,上了年纪,就馋这口。
“谭大爷,来,先尝尝?”方唐镜提议。
谭大爷笑着点头:“那就来点吧。”
方唐镜也不客气,拿起谭大爷的酒碗就倒了大半碗。
那清冽的茅台香瞬间弥漫整个屋子,让人心旷神怡。
谭大爷哪还忍得住,端起碗来,一口而尽,直呼过瘾。
然后,他也是豪气道:“你小子,我酒也喝了,你有啥事就直接说吧!”
见谭大爷喝得畅快,方唐镜趁机凑近,脸上堆满了诚恳的笑容。
“谭大爷,您这眼光毒辣。我今儿个来,其实是想请您帮我掌掌眼。”
说着,方唐镜小心翼翼地从怀里掏出那枚让他日夜难安的酒樽,轻轻放在桌上。