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这样,我现在就去放一把火,先烧死县令,然后潜入小院子东家把他扔在井里溺死。过几天再弄死安邑卫戍军赵将军,然后将他易容成我师傅停尸在小院子里。他的岁数大,冒充我师傅完全能将那两个护卫糊弄过去。”给白莹讲了自己的行动计划,解释了一下行动目的。
白莹很惶惶,忍不住问道:“可是你……为什么要烧死县令呢?”
看白莹的表情,子青明白白莹还是担心自己会滥杀无辜。他耐心地解释道:“三年前为了拿回浣溪茶庄,我串通街里的金巫师和县衙仵作,说粽子铺血腥气浓厚,会影响县衙街的风水,说只有改为道堂才能避灾消难。那时候我向他们表面我是从仙鹤山达鹤堂得道高人,道号缈飘。他们这才赶走了粽子铺掌柜,给了我粽子铺的房契。明白了么?房契我是从县令和赵将军手中骗来的。虽然房契上是不写名字的。但是,他们知道我叫屠子囿,若不死,看见双缈堂就会想起我。随我回安邑的那两个人,如果拿着我的画像问他们,他们肯定会说我叫屠子囿。你还记得么,十三年前是楼庳介绍屠子囿上仙鹤山达鹤堂修道的。如果楼庳听到这个名字,我尹子青的身份就不攻自破了……”
“什么?”白莹惊呆了,明白了事情的严重性,原来他下山之后第一件事就是用黑厚术蒙骗了衙门的人。可是时过境迁,哪知道这事会与他眼下的身份起了冲突。一旦传到楼庳那里,子青面临的危险绝对的致命的。她害怕了,对旻蕸发善心导致的危害让她记忆犹新,她再也不敢发善心了,眼里顿时露出了凶光,催促他道:“那你就快点去杀了他们吧,让我早安心,也好快一点堵上暴露你身份的破绽。
至于尹雄那家人……相信凭娘的手段,搞掂他们应该不是难事。如此,楼庳再厉害也找不出你破绽了,你就是真正的尹公子——尹子青。”
白莹的决策很简单,除掉所有知道屠子囿底细的人、对尹家人斩草除根。而就眼前楼庳所处地位而言,这条道前途漫漫布满了陷阱、到处是阴谋诡计,充满杀意。一旦踏上这条道,他们都必须在瑟瑟寒风中义无反顾地坚持走下去。
可是,她还是很担心,除了衙门这些人,还有人知道子青曾经叫屠子囿么?
子青对此也很忐忑,瞅着她问道:“你在安邑这三年,县令和卫戍军的人就没有来过道堂么?”
“没有,从没有衙门的人来过。”白莹摇头道。
子青立刻有了判断:如此,是县令和赵将军给仵作和金巫师下了封口令,他们这才刻意避开道堂,从不不登门,就怕惹上泄密的嫌疑。可是这么一来,这事留在他们心中的阴影更浓。万一那两个护卫描述起自己面容,他们肯定记忆犹新,会说出双缈道観的秘密,自己的身份就一定会暴露。
“这个县令今晚必须死,否则两个护卫明天就会知道我是从仙鹤山下来的屠子囿。”子青忍不住有了惶恐。
既然留下他们这么危险,那就快点杀吧。白莹急切地催道:“那你快动手去啊!”
见白莹催促自己行动,他知道她在担忧自己,他故意装起了轻松,道:“姐你说得没错,只要我的身份没有破绽,我就是安全的。自从我在楼庳那里挂了号,这事一直是我的心病。我就是担心我一旦离开太子府,楼庳会对盯着我不放。这样迟早被他发现我的身份真相,连累了你。如果你能在安邑太太平平的,即便在太子府露陷了我也不怕,了不起来与楼庳来一个鱼死网破……”
“什么鱼死网破?瞎说!该杀的都杀了,你怎么会暴露。”听子青这么说,白莹打断了他的话,斩钉截铁地决定了:“就这么办吧!别犹豫了。”
“好吧。”子青也答应了。他必须大开杀戒了。虽然那样对县令、尹雄家人有点于心不忍。可是他们是抢占安邑的强盗;尹雄也冒充土匪谋害过姬遫,杀他们的家人,似乎也不违背道义。他长叹了一口气,讪讪地嘟囔道:“逼不得已哦,我没有问题,看娘怎么做吧。”
“那,你就赶快给娘写信吧。”白莹递过毛笔,摊开了一块白丝布催促道。
既然已经决定去秦国太子府栖身,那就写吧。子青接过毛笔,给贾嬋写了一封信,告诉贾嬋楼庳是秦国间谍,现在是洛邑秦国太子府幕僚长,自己现在暂且以尹雄长子的身份在他手下做事,自己很担心会暴露自己的真实身份等等,把对自己的处境的担忧和白莹想法都说了。
然后交代白莹明天一早就将信匣子送去了邮递所。
他找出了在仙鹤山是做的那个脸套。这个脸套当时是用来对付孟臫的,时间已经过去了多年,都发脆了。
但是,脸套还是完整的。他用热毛巾捂了一会脸套后,脸套软了下来。他检查一番后将脸套戴在了脸上,在水桶上照看了一下,察觉脸套还可以用,一点破绽也没有。于是,他连夜开始了谋杀行动。
以自己的能力对付这些人,成功不在话下,权当是进入洛邑太子府前最后的能力测试吧。
他很细心地谋划了一番,推敲好了行动细节。
他连夜开始了行动,顺利地实行了谋杀计划,该死的人都死了。
转眼,马上就要到第十天了,按楼庳给的假期,子青准备动身回洛邑了。
他不放心白莹一个人居住在双缈道観,给白莹买了一个叫褋敉小丫头回来,既能帮着白莹干活,又能陪她说说话;又去镖局签了一份协议,由镖局在道堂附近安排了专门的人手,负责护卫白莹和道堂的安全。
他让白莹安心等他回来,吩咐万一贾嬋有回信一定要藏好,不能让任何人看见。
第十天清晨,他去了衙门街小院子,从后墙躲进院子后扒下了脸套,打开了院子门。过了一会,他出钱雇来的一帮老娘们来了,在屋里嚎啕大哭起来。
那两个护卫来的时候,葬礼已经完成大半了。当着他们的面,子青让人将躺在门板的尸体入殓了,子青悲戚戚地给他们介绍道:“四天前师傅突发疾病死了……”
两个人愕然,看死人确实是一个年岁较大的人,也就默认了是子青的师傅,便随抬着棺椁的出殡队伍一起送葬到城外坟岗,看着子青指挥众人将棺椁放进预先挖好的坑中,然后看着子青一铲一铲地将棺椁埋了。
然后,在那两个护卫的劝慰声中,子青随他们动身回了洛邑。
只是路途遥远,回到洛邑秦国太子府的时候已经是秋末了,天气已经变得非常寒冷。
太子府坐落在洛邑洛水河湾区繁华的紫街上。由于河网密布,河湾区四周都是小河道,南北两端有木桥与洛邑街道相连,是几个诸侯国太子或特使居住的地区,称为河滩使者区,警卫由各国自家的军人负责。
秦国太子府是一个两进院的大院子,外院是卫戍军士兵和和下人居住的地方,马厩、伙房等一应俱全。内院除了中间是宽敞厅堂,左侧屋子是高层官员和宾客的寓所,右侧屋子的底层是间谍所,二层是杂务所。都是两层楼楼的屋子。后院花园里有池塘、假山,期间装饰有廊道、小亭。整个花园小桥流水,花草点缀其间。
与间谍所的乔诡博士见了面,也与两个护卫作揖分手。
子青想去告诉楼庳,自己已经回了太子府。乔诡让他别去了,楼庳候正很忙,别打扰他,他会抽空告诉楼庳的。
他这么说,子青只能回在狄思威街自己租的寓所去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