叶安澜对着一碗酒酿圆子吃得正欢之时,董卓忽然出现在饭桌旁。
“你是本太师见过最能吃的小娘子?”他旁观了片刻,忽然开口。
她咽下最后一个圆子,心满意足地抬头,闻言一撇嘴,回道:“又未曾吃你家的一粒米。”
董卓闻言自是一愣,继而含笑道:“不远了,你可知辛夷坞已经建成。”
辛夷坞?
见她面色颇有几分茫然,董卓难得赘言,解释道:“院中遍植辛夷花,你必定会喜欢。”
叶安澜撑起一边下巴,在董卓面上细细端详着,心道:难道自己就这么悄无声息地被订给了这厮?
“这般瞧我做什么?”他问。
半起身,另一只手伸到他面颊处来回抚摸,似真似假地道:“我是在掂量,你这副样貌可同我堪配。”
董卓面上浮起怒色,一掌挥开她的手,呵斥道:“胡闹,这世上从来只听闻郎才女貌,可曾听谁说,男子以美貌为荣?”
此刻,若换做旁人,董太师一发怒,必然吓得双腿发软,四肢瘫痪了,偏偏叶安澜从不怕他,不过一愣,仍执着道:“旁人如何说,与我何干呢?我只想要个才貌仙郎。”
董卓黑着脸沉吟片刻,最终一甩袖子,出得门去,只抛下一句话来,“人,本太师是娶定了。”
好强盗的逻辑,果然符合董太师的风范。
叶安澜在心上给对方默默点了个赞。
“那边在干嘛?”远远见宴客厅内灯火通明,丝竹管弦乐器齐奏。
阿芙略微犹豫,才含混道:“是司徒大人在宴请宾客。”
这时小丫头端上一盏冰糖燕窝来,阿芙接过,转手捧给叶安澜。
见小丫头捧着空托盘走了,叶安澜才抿了口燕窝,道:“再要半块冰糖。”
阿芙领命去了,叶安澜才端着碗,往宴客厅走去,最终选了个视线较好的窗口往里面偷瞧。
原来王允的客人不是别人,正是吕布。
酒过一旬,王允忽然叹了口气,引得吕布注意,这才开了口,说道:“吕郎君有所不知,王某实在有负所托啊!”
吕布惊疑不定,放下酒杯,问道:“王司徒所言何事?”
王允面色沉痛,从怀内掏出蝴蝶玉环半块,道:“今日太师大人来府上,王某想着机不可失,便要将你与小女之事,悉数告知,不想才将将说到一半,也是巧,太师大人听得一阵歌舞之声,为此吸引,便循声来到练舞房,不想正瞧见在跳舞的小女,太师大人不过瞧了两眼,便回身对我道,此女,本太师志在必得,奉先若有意,这长安城内,哪一世家的女公子,但凡瞧上了,本太师便替他做主,旁的话,都不必说了。”
吕布闻言,面色一白,端起酒杯连灌了三杯,才自言自语道:“阿澜一舞,足以倾城。一边是义父,一边是阿澜,我该如何是好啊。”
叶安澜听到这些,却气得面色涨红,愤愤想道:好啊,原来自己连日来被折磨得快脱了一层皮,为的不过是配合这只老狐狸演今日这出戏!