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没有时间概念了,也不知过了多久,在景行已经绝望的时候,他看见铁皮门下方的活动窗口突然打开了,有一个抽屉盒子推了进来,里边放着四个夹了咸菜的馒头,他快步冲了过去,他趴在地上,头贴近地面想看到门外的人,看不见!他用尽最大气力冲外面喊道:“你是谁?为什么把我关在这里?是要钱吗?你跟我说话啊!”除了自己的声音在密闭的空间里回荡,只听见隐约有海浪的声音,这是景行被关在这里后听到的第一种从屋外传进来的声音。实在太饿了,景行两手抓起馒头,抽屉马上就被拉了回去,“喂!你别走啊!你是谁?你为什么不说话?”景行拍着门喊道,但没有任何回复,连海浪声也听不见了。

“也许这个送饭的人是聋哑人,对!是聋哑人,武侠里不是有这样的情节吗?负责看守犯人的狱卒是聋哑人,这样不容易泄露信息。也许下次他的老板会来的,等下次吧!”景行继续在心里安慰着自己。实在太饿了,景行只吃了一个馒头,他不知道下次送饭是什么时间,如果一次都吃掉,那后面饿起来就只能等待了。剩下的3个馒头他放在洗手池台面上,就那里比较卫生,可以用水清洁。他读中学时看过鲁宾逊漂流记,他开始有意识的学鲁滨逊计划食物的分配,到他第一次大便完,他用指甲在床边刻了一道小小的印痕,以标记过完一天,因为他之前大便比较有规律,每天一次。在这个不见阳光的屋子里,如果想要知道日期就只能自己计数了。

接下来的三天,景行基本摸清了规律,送饭的人每天来一次,一次送4个夹着咸菜的馒头,那就是他一天的口粮,每次打开送饭抽屉时都可以听见海浪声,结合屋里的湿冷气,景行判断自己所处的位置应该是在海边。绑架者意图不明,送饭人不与他有任何交流,其中一天,景行不停的要与送饭人讲话,那边不答话,差不多一分钟时间就要拉回抽屉,也就是说景行不及时拿走馒头,要想吃饭只能再等一天,这要求睡觉的规律要保持,必须避开送饭的钟点。

“这是在报复我!不是绑架!”没过多久,这个清晰的念头就冒了出来。“要是绑架我,不会把我绑到海边来关在这个新建的屋子里,这里离吴城起码五百公里,要杀我的话,早就可以干掉我了,没有任何人知道我死在这里,所以肯定是惩罚我,让我尝尝坐牢的滋味,让我反省罪过,肯定是这样的。”

“我有罪吗?我是收过很多红包,但是大家都收,又不是我一个人收?”

“我是拿过很多回扣,大家谁不拿回扣?回扣制度又不是我建立的,凭什么让我来背锅?”

“我是发生过医疗事故,但医疗本身就是有风险的,这个世界上哪个医生敢担保自己绝对不出事故?”

景行在心里抗议着,诅咒着绑架者,但没敢骂出声来,他怕被监控哪端的人听到,惹恼对方。景行过去的生活顺风顺水,他的智商很高,读书时一直是学霸,读研究生的时候,吴城第一人民医院就与他签了合同,再后来认识了任佳慧,年纪轻轻就成了心内科主任,在吴城人民医院风光无二,优越感爆棚。

脑子灵学什么都快,在业务上他进步的确比同事更快,以至于在业务上他通常不愿意花更多时间,因为他的岳父是吴城市高官,愿意和他结交的人又多,狐朋狗友只会催你打牌邀你喝酒,所谓圈子决定人生,接近什么样的人,就会走什么样的路,景行最主要的精力都投入在如何赚钱,如何经营关系、如何宣传包装自己、如何玩女人方面。

只要能使自己利益最大化,能让自己开心,就是最优选项,但此时此刻过去的骄傲一点意义都没有了,能不能活着出去都是未知数,能保持优越感的只有那个送饭者,而景行觉得自己更像一直被喂养的猪,随时有可能被拖出去杀掉,景行第一次开始思考自己的死亡,自己也有像蝼蚁般的一天。一想到自己可能即将死亡,景行不由自主般想念起父母和妻子,平时他不会有这种强烈的感受,“他们也许认为我死了,也许以后真的不会再见到他们了,其实现在跟死了又有什么区别?”