2049年10月初,则东亚之灾发生后不足一月,BJ某处。
梁凡与另一名同事经过层层安保后,最终走进房间,房间里的物资应有尽有,床、沙发、冰箱。。。这里更像是某高级酒店的行政套房,如果梁凡不是事先清楚此行的目的,还以为是要去接见那位领导。
“您好,梁凡教授,久仰大名。”伊文斯见梁凡后,立马起身握手迎接。
对的,梁凡要见的正是那位把李航软禁的伊文斯。
为什么伊文斯会在中国?为什么受如此礼遇?这事还得从李航被软禁后说起。
虽说伊文斯是李航软禁的直接执行人,但实际上是美国佬指使,伊文斯只不过是“听令办事”或“迫于无奈”。在李航被软禁期间,伊文斯与李航一直有所来往(他也是李航唯一能打交道的人),也正是在这期间,伊文斯的想法发生了变化,作为科学家的他对美国这种“为公损私”的行径愈发不安,然而作为美国公民的他又必须坚守保护国家的责任,两种矛盾在心中一直斗争,让他十分痛苦,随着事态的愈发严重,伊文斯的良心最终战胜了“责任”,倒向李航这边,私下向中国求助,协助李航回国都是伊文斯在背后助力,当然伊文斯也在中国的帮助下被保护起来。
这也是后世虽将伊文斯定为“罪犯”,却能免受惩罚的重要原因。
梁凡伸出手交握,向伊文斯感谢道:“感谢你当初冒死向我们传递电报(东京电报),不然我们至今仍被蒙在鼓里。”
伊文斯面露愧色,向梁凡说道:“我为我国家的行为深感抱歉。”
二人一番寒暄拉扯过后,梁凡进入主题,他此次前来的目的是给伊文斯录口供——要搜集美国为巴别塔所犯下的滔天罪行,伊文斯是最好的人证。
“美国在世界范围内所制造的各种事故与巴别塔调控究竟存在着怎样的联系?二者间存在怎样的逻辑原理?”梁凡的问题是弄清楚东亚之灾责任的关键,如果存在调控,东亚之灾为何阻止不了?究竟是美国无力调控亦或故意而为之,两者的责任认定完全不同。
伊文斯没有立马回答对方问题,反而要求抽根香烟放松放松,抽烟过程中,伊文斯思索良久,直至缓过神来才回答道:“这事情得从我找美国政府帮忙开始说起。。。”
2047年3月,美国,华盛顿白宫。
伊文斯才刚致电自己在美国政府的“朋友”请求帮助,政府立马就派专人专机接他来华盛顿汇报,其效率之高让人瞠目结舌,也由此可见美国政府对此事的极度关注。
总统和国务卿亲自接见了伊文斯,这让一心钻研学术的伊文斯受宠若惊、万分感动。在听完汇报后,美国总统当即拍板决定,无论付出怎样的代价都得把巴别塔恢复“正常”。
有了美国总统的支持,事情自然无需担忧,至于美国政府如何帮忙,当时并没有给出任何行动方案,伊文斯也没敢多问,只能回去好好等消息,一个月后,巴别塔调控率恢复正常,伊文斯又惊又喜,虽然那时的他还不清楚美国政府是如何神不知鬼不觉地完成恢复,但通过这事,伊文斯再次坚定了自己心中的信念——只有美国才能拯救世界!
伊文斯又点着一根香烟,死劲地抽,感慨良多。
“当时我对美国政府行动的正义性深信不疑,从没有想过会是这种结局。”
“你是什么时候发现不对劲?”梁凡问。
“跟李航一样,看见调控率呈波浪线状大起大落,我便开始有所怀疑,致电给我的政府朋友,然而对方说这是高度机密,连他本人也不清楚状况,我那时心想这也许是美国政府调控的必要过程,跟国家调控经济一样,起伏不断。于是我不敢再多想,毕竟那时的我除了相信国家,别无他法。”
“后来,一次偶然的机会,我也发现了事故与调控率的规律,当我用电脑测出两者数据高度匹配时,不用等我找人,我的朋友已经致电给我,叫我不要再查下去。”
伊文斯说到这儿又点着一根香烟抽,吐了口气,继续说道。
“你知道,政府(指美国人)想让一个无关紧要的人无声无息地消失在这个世界就跟随手捏死一只蚂蚁一样简单。我的家人和朋友都生活在美国,他们的一举一动都尽在政府眼皮底下,要是我不听话,他们就像那些事故一样被报道是纯属意外,无法追究。”
“我是一个土生土长的美国人,在宪法面前发誓要永远效忠美国,责任的驱使以及对亲朋的担忧迫使我不得不听从命令政府的命令,包括软禁李航。”
“你这是在为自己脱罪!”梁凡身旁的官员忍不住骂道。
“我并不是在为自己脱罪,我只是在倾诉我的苦衷和无奈。”伊文斯悲伤地诉说道。
“我理解。”梁凡将纸巾递给眼眶已经湿润的伊文斯,同为科学家,对方身上那种理性与感性之间的矛盾,梁凡感同身受。
“这事要是发生在我身上,估计做得不比您好。”梁凡拍了拍对方的肩膀安慰道。
梁凡的话犹如洪水开关,伊文斯再也忍不住,哭哇哇地掉泪,可以看得出这些年伊文斯过得很憋屈。
“刚开始,我不明白美国制造事端以及巴别塔调控之间究竟存在着怎样的联系,在后来帮政府办事时,才逐渐了解这跟中国的谶纬之术有关。”
“谶纬?”梁凡眉头紧皱。