玄一强忍着心口莫名的疼痛看着宴王,“我还是那句话,宴王会娶我吗?”
浮沉轻笑一,挥了挥衣袖,“去长恨天吧。”
瑶城来的神域第一美人被宴王召见之后的第二日就流放到了长恨天,这个让孤宴的女人皆大欢喜的消息几乎传遍了整个宫闱。
而最先得到消息的便是离东灵宫不远的景安宫,这是孤宴除了东灵宫之外最大的殿宇,一宫一百三十八名仙娥,皆是上仙品级。
也正因为如此大的仪仗,景安便成了宴后的居所。
再过数月便又到了孤宴的百年祭,百年祭的一切事宜皆由宴后主持。
司礼神君几乎日日都要往景安宫跑一趟,只因每一次的百年祭宴后都极为重视。
事无巨细皆要向她禀报,如今百年祭即将临近,司礼神君跑景安宫的次数便更加勤了。
宴后翻阅司礼神君送来的四海的回帖,开口道:“这一百多年来,四海争端四起,如今百年祭将近,他们都回了帖要来孤宴……”
她一顿,司礼神君即刻回禀道:“宴后此事是否要问问宴王的意思?”
宴后目光凌厉的看了司礼神君一眼,“百年祭一向都是由我打理,这点小事若都要拿去烦宴王,岂不是让宴王以为是我难以胜任吗?”
司礼神君自知这宴后一贯记仇,如今说出这番话赶紧躬身解释道:“小神不敢,不过是原先四海以东海最为强盛,如今恰逢东海龙王陨落,留下一个还未成年的太子继任龙王之位,诸多有战功的海将皆不服,其余三海在东海龙王陨落后也不断挑衅,若是东海小龙王在孤宴出了事,怕是免不了多一场争端。”
“让司战神君分出二十天兵专门保护东海小龙王,再挑选三十天兵分三组给我看好其余三海的人,这次的百年祭绝对不能出任何的差池。”
司礼神君领命之后便退下了,掌宫女官蓝衣给宴后泡了一壶玉泉仙酿小心翼翼的捧到宴后的面前,“宴后,这是用玉泉峰的甘露刚酿好的,您试一试味道可还行。”
宴后饮了一口,随意的说道:“玉泉峰似乎离长恨天不远吧。”
蓝衣跟在宴后身边也有三千载的岁月了,自然知道自己主子真正想问的是什么,谨慎的回道:“还是有些距离的,玉泉峰过去就是冰天雪地的水墨渊了,水墨渊下面才是长恨天,水墨渊本就冰寒刺骨了,那长恨天比之水墨渊还要冷上几分,宫闱中大多数被流放到那的罪女大都被冻得痴傻了,真真是个晦气的地方。”
听到蓝衣这般形容,宴后的心情也大好起来,“那些穷乡僻壤的仙山城池里上来的小仙,总归是没见过什么大世面,总想着到了孤宴便能一步登天,最后不过落得个空欢喜,也真是令人惋惜了。”
蓝衣附和道:“也是宴后您心善方才这般说,听闻那个流放长恨天的罪女被琼羽接到孤宴时,还自诩神域第一美人,怕是到了宴王面前,一看之下方才知道传言失了真所以才一怒将人流放到了长恨天的,除了宴后之外,这神域哪里还有什么第一美人啊。”
被景安宫这一主一仆取笑着的正主此刻正悠闲地在长恨天的悬崖上喝着自己酿制的玉泉仙酿。
因着甘露取的是水墨深渊下的凝结了上千年的甘露,所以这味道可比玉泉峰的纯正多了,而且也更加的醉人。
戴着银狐面具一身男儿装的玄一斜靠在一棵凝结了寒冰的枯木上。
左手提着仙酿,右手幻化出一支冰箭意兴阑珊的朝着不远处的冰壶中投过去。
没进之后又接着幻化了一支出来,继续投,这冰壶中的冰箭一支都没有投进,但左手提着的仙酿倒是很快见底了。
一壶仙酿喝了半晌,冰箭是一支也没有投进,甚觉无趣的玄一正欲起身,一支冰箭急速的从她眼前飞过,精准无误的投进了她的放置的冰壶中。
冰箭投入一瞬,箭和壶融为一体,二者开始滋长融合。
冰壶在滋长的过程中变成了一棵雪白的寒冰树干,冰箭分成了无数枝丫然后从枝丫上幻化出一个个的小铃铛,还有雪花的的冰霜和一些巴掌大的小匣子。
玄一的身后传来一阵好奇的男声,“咦,你这是什么法术,我也曾游历八荒,竟从未见过这般怪异的树。”
玄一转过身来看着眼前的男子,水蓝的宽袖长袍,上面以银光绣出的仙鹤图腾,是个温润如玉的神君,“我以为长恨天里只有罪人。”
“怎么?我不像戴罪之身吗?”
玄一摇了摇头,如实说道:“你像云游至此的闲散仙人。”
男子耸了耸肩,“你这长恨天又不是什么灵山宝地,何来云游一说。”
玄一双手抱胸,正色道:“所以你是这天城宫阙里的人,并且品阶还不低,能够自由出入宫闱之内的长恨天,应该是司府宫门中的神君,司乐神君是女儿身,司礼神君归属于宴后的景安宫,不大可能出现在这里,那就只有司刑和司战两位神君了,不知阁下是到底是其中的谁?”
“牧连青。”
“原来是司战神君。”
牧连青以为玄一还会说些什么,谁知她问了自己的姓名后就准备走了,牧连青又接着问道:“你方才用冰壶幻化出的是棵什么树,我竟从没见过。”
“圣诞树。”
玄一兀自往回走着并没有回头,牧连青看着这个戴面具的少年越走越远突然就更加好奇起来,大声喊道:“你叫什么名字?”
在少年背影消失的地方,隐隐的传来一句,“Marry Christmas.”