却没人动,连谦婕妤明明听不见还死死瞪着她,想从她那知道更多,温玉夫人耸了耸肩,道:“你们看本宫做什么,本宫也是今天才知道,反正明天也要向太后请安,明天你们可以亲自问。”
兰贵嫔抿了抿唇,提醒道:“嫔妾等怎么敢质问太后的决定,只是这……是否太过轻率了,娘娘您是宫里现在位份最高的,娘娘若是能出声,嫔妾感激不尽。”
温玉夫人将懿旨交给荷叶,翻了个白眼,道:“不用谢,本宫反正还是后宫之中位份最高的,本宫没什么意见,好了没别的事,本宫先回去了,这么些天提心吊胆的,本宫是累了,你们请便。”说罢,头也不回的走了。
剩下的互相看看,即使心有不甘,此刻也只能默默地走开了,唯谦婕妤还在原地,百合小心着要将她往长春堂方向带,被谦婕妤一把推开,甚至抬手就是一巴掌呼在百合脸上,她檀口开开合合,却只有短促难听的咿呀声。
百合捂着脸,抹着眼泪小心跟上谦婕妤踉踉跄跄的背影,谦婕妤是个骄傲的人,她不能接受自己居然这样输了,输得这样狼狈,输得这样干净,她的母家,那些指望着她的人,他们该怎么办?她们会怎么办?
霜泊宫
听完旨意,纯贵嫔反应很大,她也以为只是在北苑另僻一个地方给南苑的人住,从没想过要跟她们住一起,顿时脸都青了,不知是反应过来被妍妃忽悠了,还是单纯不喜欢南苑的人住进来。
等宣旨太监一走,纯贵嫔马上就不管不顾地拉着妍妃道:“娘娘,这就是您的不对了,她们那些人怎么能跟我们住一块?这也太辱没我们的身份了!”
白苏燕反问道:“那你想如何?”
纯贵嫔愣了愣,想了一会,道:“跟她们一个下马威,让她们知道自己是什么地位,自己乖乖地滚出霜泊宫!”良嫔惊讶地眼珠子都要瞪出来了,好像从没认识过她一样,宁贵嫔也是讶异的瞥了她一眼。
白苏燕慢条斯理地将她的手从自己臂上拨开,道:“你爹虽说是正五品的东阁大学士,可到云家人面前不也得自称奴才,梅香拜把子,都是奴才,何必为难自己人。”
这直接就戳到了纯贵嫔的隐痛,一张俏脸都涨得通红,先前朝堂之上几乎都被赵、王、白、林、云、吴六家掌控,即使有所谓的科考,不少内阁官员就算不是从这六家里来的,也几乎都是这六家推荐出来的门生,唯有一小部分人因先帝扶持才勉强获得一席之地,却也得谨小慎微、夹着尾巴做人。
而纯贵嫔的父亲就是云家的门生,云家一个不开心就能让他们一家倒霉,这也一直是董家上下的隐痛,董耀宗将纯贵嫔送入宫,未必没有想凭着女儿获得圣宠,然后平步青云,从此也好不再仰人鼻息过活的想法。
白苏燕难得的冷了脸,道:“本宫说过,你们在外面怎么闹,怎么争是你们的事,可一旦把外头的事带进这霜泊宫里来,或者在霜泊宫里闹事,本宫绝不客气,立时就赶出去!”
纯贵嫔黑了脸色,气得嘴唇都在发抖,下意识想说什么反驳的话又在白苏燕冰冷的目光下吐不出一个字来,良嫔上前拉住她,示意她不要在这时候跟白苏燕吵,反被纯贵嫔给甩开。
白苏燕缓了脸色,露出温婉的笑容来,道:“好了,本宫跟你保证,如果你真敢这么做了,相信本宫,你直接不用当这正四品的贵嫔,连带着你爹这东阁大学士也当不下去。当然本宫一个被家族除名的罪人自然是没这本事的,不如你来猜猜又是谁有这本事?”
纯贵嫔难以置信,良嫔再次将手搭上她,拉着她回去,就没再甩开,看着她们两个礼节也不顾的离去,想来都是有些心意难平,这不仅仅是纯贵嫔的隐痛,也是良嫔的。
宁贵嫔出言安慰道:“娘娘,她们只是一时转不过弯来,待陛下回朝了,她们肯定要回来感谢娘娘今日之举。”
白苏燕从来是个吃软不吃硬的,别人对她好,她也不会拿一张臭脸对着别人,“你呢,你不生气吗?”
宁贵嫔摇了摇头,道:“娘娘,嫔妾家父有幸,得陛下提携,才有今日的地位,自然明白这事若成了,是件天大的喜事,无论是对我们还是对外面那些有志之士,孟子有言,天下者天下人之天下,非一人之天下,惟有德者居之。便是那皇位都不可能永远都是一家一姓的,更何况是朝堂上的位置。”
两人就站在宫门口聊了许久,久到两名答应战战兢兢的被一名小内监领过来,“奴才小姜子,给妍妃娘娘请安,给宁贵嫔请安,奴才将两位小主带过来了。”
李答应和单答应低着脑袋揖礼,只敢把目光放在两位高贵人裙摆上精致的绣纹上,她们也是今天突然知道自己好运地赶上时候,还能住进北苑富丽堂皇的宫殿里,听旨意她们还可以一人有一间屋子,不用再睡大通铺了,这都是以前想都不敢想的。