众人或扭头望去或抬眸看去,凤凰台的阶梯转角口站着位深紫色绣纹锦袍着身的男子,面若冠玉,眼若明珠,色若春晓,分明未言未笑,却让一干姑娘目不能转睛。
秦商忽然想起时候,爷爷命令她们家孩背的一句诗经,她从未牢记的此刻却忽然记起,“瞻彼淇奥,绿竹猗猗,有匪君子,如切如磋,如琢如磨。”
是什么意思呢?她想了想,原是说某家公子“芝兰玉树,青青翠竹”,实在……招惹人欢喜。
那抹紫衣稍顿片刻,便快步上了亭内,跪下道了句,“父皇,祖母恕罪,仲商来迟了。”
太后已经是激动的不能言语,霍地站了起来,双眸含泪地看着这多年不得见的孙儿。
皇帝只是淡淡审视着跪下的儿子,良久才道,“起来罢,让你祖母瞧瞧。”
那跪的笔直的人才站直了身,走到太后跟前,轻轻地拥上,“祖母,离儿不肖,让您担忧了。”
太后绰动着身子,抹了把泪,才抬头去看这孙儿,“好孩子,来了就好来了就好,这次可要好好陪陪哀家这老人家。”
晟王率先打破了这幅温情的画面,“六弟一路快马加鞭,倒也不算迟,正巧赶上了最后一场比赛。”
景王爷随即附和,“是啊,六哥这比赛还没开始呢,就等你了。”
离王殿下淡笑,“大哥,大嫂,五哥,五嫂,仲景,”目光略过太子妃时,倒是骤然一凝,若是不在近旁却也看不清晰,“怎么不见太子皇兄”
太子妃凤琼本是低眉不敢看这前未婚夫婿,突然听他这么一问,倒是本能开口回道,“殿下去了云山,按日程算,也该回来了。”
离王殿下颔首,权当回答。
晟王殿下又一笑,“六弟啊,方才听你说到表字,可让我们兄弟想起了幼时的一桩怪事。”
离王殿下一怔,似乎没明白晟王是何意。
景王爷本来也是困惑,五哥怎么就是喜欢吊人胃口,又突然拍拍脑门,“想起来了!”
德王殿下随即也明白过来,笑着说,“老六,你可记得幼年在尚学堂,太傅教习书字时,我们兄弟几个闹这争哪个表字好闹了半日,最后还是父皇恰巧过来,给我们定了“仲”字为表”
离王殿下点点头,“记得。”
晟王殿下接过大皇子的话,“是了,仲德,仲玄,仲晟,仲离,仲景……这本来多好听的名啊!可你当时非执拗地要改字,最后还自己给自己去了个“仲商”,说什么“也不算辜负父皇美意”……现在看来,六弟果然是已经用惯了“仲商”二字,才会对着父皇、祖母也本能地以“仲商”作称。”
晟王殿下话毕,离王淡笑了几声,“当时年幼,也不知为何,就觉得那字最好。”
众人大笑。怀玉公主可不乐意了,见自家哥哥都似看不见她似的,鼓着腮帮子道,“六哥哥刚回来,我就失宠了,大哥哥,五哥哥,还有仲景,怀玉不要喜欢你们了,以后怀玉只要嫂嫂,哼!”
众人笑得更欢,然而,下面吹着冷风的几位可就不怎么开心了,这比赛到底是比还是不比
秦商本来是没想惊扰上面人的其乐融融,可冷风吹得多,没克制住。
一声“阿嚏”真真是响亮,成功地让所有人齐齐看向她。
秦商按了按袖中乱动的沧,浅浅一笑,“近日吹多了冷风,失了礼仪实在歉疚。”
皇帝嫔妃,皇子公主,王公大臣都愣了数秒,没太明白她这话算是解释还是……说明
德王妃以手肘戳了戳身旁的夫君,德王殿下立即明白了意思,咳了咳开口道,“父皇,既然六弟已经来了,比赛也的确可以开始了。这里头风大,若祖母吹寒了不好。”
众臣瞬间明白过来,这里头风是大,可他们穿的也不算少。但那外头的风更大,姑娘们可受得住也真该怨这天,好好的夏日,刮什么大风!
“那如德王所言,比赛以一注香为准进行比试。”
皇帝敛了敛神色,郑重道。而后大总管魏坚拿来了一沓宣纸,来福公公点燃了香,“比赛正式开始。”
秦商险些没忍住又打了个哈秋,好在她还是克制住了,把画架支好后,几位姑娘都开始提笔画叶。
秦商手实在有些冷,这该死的天气,她刚刚为什么不多穿些
站在一旁的苗苗这时又急又惧,声问,“姐你怎么还动笔画啊?她们都画了好一部分了,是不是太冷了我去给你拿氅子!”
苗苗脚才踏出一步,手腕一紧,被人紧紧握住,她扭头见秦商对她摇了摇头。