天其实并不冷,相反,很暖和,可偏偏沈清孤穿着一身棉衣,拉着楚以骨的手逛着铺子时,楚以骨能清楚的感受他手心的冰冷。
“你手好凉。”楚以骨停下脚步,双手握住沈清孤的手,小心的哈气取暖。
“没事,老毛病,一到夏日就这样……”沈清孤并未反抗,只是轻轻的揉搓着手心。
他的一切小动作,都被楚以骨尽收眼底,眼底有些心酸,沈清孤若不是真的冰冷入骨,怎会真的让他楚以骨握着他的手不松?
是他冷的也发疼了……
“师父,你脖颈……”任洛似乎是发现何物,立即跑过去,吓得蹙眉拉长尾音,念不出后几个字。
楚以骨被他的声音吸引过去,揉搓着沈清孤的手时,看见他的脖颈处淡淡浮上来的冰霜,似乎已经长在肉里。
沈清孤发觉楚以骨的眼神,立即抽出自己的手,将棉披肩往脖颈处挪了挪,挡住那冰霜的痕迹,可就是这么一挪,碰触到冰霜的根处,疼的他倒吸一口凉气。
楚以骨发觉他的不对劲,可沈清孤的手愈发冰冷,总不能让他在此等情况下,再褪下披肩……
“天寒,去酒楼待会儿吧。”楚以骨揉了揉沈清孤的手,一刻不忘的给他暖手。
“对对对!”任洛立即给他们带路,一刻不歇的赶往酒楼,先给他们准备。
朝光酒楼
“楼主,您今日不是……”下属的话还没说完,就见到任洛急匆匆往里赶。
“备一处二楼茶间,端炭盆进来。”任洛不多废话,解下护腕往里面赶。
“炭盆?楼主,您是要宴请客人吗?”
任洛侧眸看他,呵斥道:“话多,去办就是。”
不过一会儿,楚以骨牵着沈清孤走上二楼茶间,二楼大多是达官显贵,任洛特地留出一处拐角处,还备了炭盆和屏风。
楚以骨看着炭盆,不禁失笑:“你也是够狠的,夏日,你楼里不备着冰,倒备着炭盆。”
任洛侧眸,眼神轻扫,楚以骨登时看傻了眼,不禁回眸看向沈清孤,感叹道:“果真是师徒啊……”
“快快快,师父快过来烤烤火。”任洛拉过沈清孤,让他坐在避风处。
“任洛可比我都有钱。”青澜不禁感叹扶额。
楚以骨不禁抿嘴冷笑,凑到青澜身边,有些挚友嘲笑的模样:“小心夫纲不振……哈哈哈!”
青澜气得脸色涨红,又无力反驳,只能不开腔。
“任洛握着冀、铃两州的商贾命脉,若不比你有钱,可真就白干了。”沈清孤望着兄友弟恭的二人,不禁出语调笑。
“那清孤你呢?为何任洛下山,你未曾和他一起经营商贾之道?反而入朝为官?”
沈清孤长久未曾听见“清孤”这个名字,一时之间竟然有些愣神,随即反应过来,只是未曾答复,是任洛替他回话。
“商贾之路是我开辟的,师尊学的是帝王之道,而且常年居于山上,与虎狼为伴,自然未曾与我同行,师丈,你脑子傻了?”
沈清孤点点头,算是默认。
楚以骨想起正事,拉住沈清孤的手坐下,顺势解开他的披肩,青澜拉过屏风,挡住两个人的身子。
楚以骨看着蔓延出来的冰霜,果真已经深深扎入肉中,刚刚碰触的冰霜,已经渗出血珠,将披肩的绒毛染的殷红。
楚以骨心疼的不敢去碰,只敢在边缘处轻轻按压着,沈清孤不禁失笑:“哪儿就这么娇贵了?”
“老毛病罢了,回去刮掉就好了。”沈清孤轻巧打掉楚以骨的手,拉起衣衫挡住。
“师尊,刮掉不疼吗?师祖没办法祛除这东西吗?”任洛看着触目惊心,不禁开口道。
“这是功法的缺漏,师尊也没办法,没事,不疼,这十几年都是这么过来的。”沈清孤安慰似的揉着任洛的头发。