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今日观你仍旧愁眉不展,是为何?”
英歌道“事情还不算完呢!”
事情都已经解决了,这还不算结束?这是什么道理,苏清河俊眉紧皱,正说着话就又有一群人被送了出来,原来是这次被选中的女子,那些来接女子的人,见到面就又哭又笑的。
其中一个中年男人被一个小姑娘给搀扶着,二人身形不稳跌跌撞撞的向朱撵和其他的同学的方向扑来,三人抱头痛哭起来,引得周围的人要也跟着抹泪。
刘子恒一边跑一边向他们道喜道“朱撵和他的父亲和妹妹都被放出来了,朝廷都说了,选侍是为了对太后娘娘的心意,其实太后并不需要了,所以这次都给放回来了,不让大家再去上京了,他们这些被选中的女子家中都高兴坏了。”
英歌将竹杖在地上敲了敲道“如此我英歌收钱办事,也算是童叟无欺了。”
此事方了。
“三次郎,三次郎”是朱撵的声音。
英歌向他看去,见朱撵正向她招手,便走了过去。
“三次郎,你也来接我了,谢谢你呀,你看这个就是我妹妹,他做的糖糕可好吃了。”
英歌见身旁的女子眉目清秀,面上还带有几分羞涩垂头避开她的视线,女孩子带着几分好奇又忍不住抬头向英歌看去,朱撵此时却道“等上学了,我还给你带糖糕哈。”英歌忍不住扶了扶头,只得回答道“其实我不太喜欢吃甜食。”朱撵听见她这样讲,有些不开心道“可是你每次都吃完了,你确实还吃了的。”
随后他又转过去对他妹妹说“你不要伤心,她胆子很小的,你做的糖糕很好吃。”
女子无奈对英歌抿嘴一笑,收回视线,马车汇入人群中向远处驶去。
英歌看着他们离开,转过头来就对面前的苏清河道“我决定了,我同意与你做同窗。”苏清河跟随的是爱好作诗词的周先生,曾经过来要越过英歌跟随自己读书。
苏清河开玩笑道“放心,我尽量不请你来喝酒。”
英歌哈哈大笑,聪明如苏清河大概也是看出了点什么了吧。
苏清河道“你当初说的是对的,要是跟你熟了之后,自然不会为了别人来欺负人为他人抱不平,要知道谁敢欺负你呀,你这一饭之恩必报,睚眦必报呀。”
英歌只是看着他默不作声,只得催促道“好了,赶紧回去吧,你家人该等急了。”
“我还要在看一个人。”
刑部来的官员办事很快,一直以来关押的嫌犯该提审的提审,该放的放,几个已经确定定罪的犯人要押会上京斩首。
墨城的这几天像是要过大年了一样,街市上也开了市,大家再也不用担心被当初嫌犯抓起来了,在府衙的的另一边,有一队已经装好囚犯的马车,其中一个囚车里坐着一个身材消瘦的年轻人,乱发被风吹起,只露出了一个子耳朵。
对于这边的喧哗,他好似听不见,只是仰头看着天,面上还带有些许贪恋。
他是囚犯年士蓝。
墨城这几日看热闹的人不少,但随着人员都放了回去,看热闹的人也渐渐的减少了不少。
两个少年站在路边时就尤为的打眼了,他们的举动惊动了在路边一直说话的官员们,有当地的官员认出来出来的人是苏家的少爷和刘家未来的女婿英歌。
“是苏家的少爷。”
“是那个会作诗的英歌。”
“不去看杀头,却过来看这个么?”
一番低语,上京的京官呵斥他们不得上前,苏清河连忙施礼便示他们只是看看。
两个少年靠近了囚车大神喊道“年士蓝,年士蓝。”
囚车里的年士蓝听见有人喊他脖颈微转过去,刚出了牢狱他的视线也收到了影响,似乎看不清楚喊他的人是谁。
“是那个在牢狱老的小哥么?”
官员们再次凝神看了过来,在场的官员都是知道在牢狱里的小哥是什么意思,当时被关时也是苏清河主动过来找他攀谈。
苏清河没有退缩,尽管年士蓝看不到他,他还是笑了笑道“是,我来看看你。”
这人是不是脑子有问题,好不容易洗脱了嫌犯,结果现在还主动来送真正的囚犯,在场官员眼神有些复杂,如今算是苏清河也成了墨城学子之间的刺头了?
这些个世家子弟都怎么了,竟然不鱼肉百姓了,而是主动祸害官府了。
年士蓝闻言笑道“是你呀,多谢小哥了,少年人,要好好读书。”
苏清河道“你走好了,兄弟,若有来世,也请好好读书。”廖承一是为朝廷办事犯错,那么吕公卿也是为朝廷办事,刺杀了吕公卿的人自然也就活不成了。
年士蓝大笑道,眼神看向远方,视要看清楚远处的风景,但最终无果,只得道“小哥,正好你今日前来送我,有个忙还请你帮忙下。”
帮忙,周围的官员都竖起了耳朵来,神情再次紧张起来。
苏清河无惧道“那日恍惚间听见小哥在外面念了一首诗词,但没有听清楚,不知今日可否在念一遍。”那日还没等年士蓝与苏清河讲太久就被侍卫打断了他们的谈话,诗词也只听到了一半。
苏清河道“那首?”
“少年游侠行,壮志满乾坤,剑指天涯路,豪情万丈深,酒酣肝胆露,谈笑论浮沉”
“一诺千金重,生死共浮沉”
他话还未讲完,便有另一人接着念了下去。
年士蓝侧耳静心下去聆听,过了会扶着囚车大笑道“正是,正是,多谢小哥,多谢小哥。”
英歌道“不谢。”
“听的如此妙诗,死也无憾了,敢问小哥,这作者是谁?”
英歌道“你都要死了,还管作者是谁?”
年士蓝听见回话的是另一个少年,隐约间迷迷糊糊似乎看到一个清瘦的少年郎,只声道“人活在世上,无非图个名好,活着就要堂堂正正,虽我将之死,但知道一个作者的名号,也是作者的荣幸。”
被人知道名号的就这么荣幸么,苏清河正好说是英歌,结果英歌先声一步回答道“是贺章之”
苏清河神情微微惊讶,年士蓝也不在管他们俩只得口中念念道“...似黄粱梦,辞丹凤;明月共...”
官员们都结束了交谈,上马车的的上马车,启程的启程,只是另一边传来民众的惊呼,想来是一颗人头终落地。
京兵在一边维持着秩序,英歌和苏清河退了几步看着车马、人声闹剧,年士蓝依旧在囚车内仰头吟诗。