又过了好一会儿,阿絮掀帘子进来小声道:“大人,夫人稷大人的人已经过来了,说再半个时辰就到了城门侍卫换班的时候了,东西都已经准备好了,可以准备出发了!”
周阮玉点了点头,又看了看对面的季楠钧:“夫君,该走了!”
季楠钧亲自上前小心的搀扶周阮玉起身:“走吧!”
门外昏暗的灯光之下,停着两辆宽大的马车,时间紧急,周阮玉并未仔细观察,在几人的搀扶下小心的踏上马车,灯光虽然昏暗,但掀开轿子仍然可以看到轿厢里铺设了厚厚的被褥。
周阮玉小心的进入车里,季楠钧紧随其后大步踏上踏脚躬身迈了进来坐在周阮玉身边,仔细的给周阮玉拢了拢因上车有些凌乱的斗篷,又拿过一边坐榻上的垫子给周阮玉垫在腰后,随后又将新添了炭火的手炉放到周阮玉手中:
“路途虽说不算遥远,但还是要奔波一阵子的,这轿厢虽做了挡风但终究不比烧了地龙的里间,手上抱着暖炉暖着,等暖炉不热了大概也就到庄子了”
周阮玉看着季楠钧自进来就没停过,絮絮叨叨的嘱咐着大大小小的事务,事无巨细的安排着,感觉心头涌上一阵暖流,就坐在那里看着也很是满足。
季楠钧又检查了一遍,生怕有什么疏漏,待一切都收拾妥当之后,才让人启程。
两辆马车在空旷的街道上疾行,今日除夕,虽然不宵禁,但天气寒冷,又因着灾情的缘故,所以大街上并没有什么人滞留,只有几家小的馄饨摊子还氤氲着袅袅的白烟,偶尔还有几声吆喝。
其余所过之处,只留下清脆的马蹄声。
两辆马车到达城门之时正好赶上城门换岗,一行人刚刚搓着手从城楼之上列队下来朝后面的城门司去了,还好季楠钧早就让稷徵早早的托人在此处进行了打点,此刻所有的城门守卫应当都在短暂的昏睡当中。
待所有人都走了有一会儿从才见城门之上下来了一个身量中等的守卫,圆圆的脸身上披着城门司特有的甲胄,身佩弯刀手持灯笼,见到马车前来,主动上前:
“可是御史大人的车架,小人城门司守卫冯忠,奉刑部尚书稷徵稷大人之命在此守候。”
李伦驾马上前:“正是御史大人车驾,劳驾兄弟放行!”
“大人客气,小人奉命行事,这就开城门,大人请。”说完小跑着去开城门。
车内,季楠钧握着周阮玉的手:
“如今形势紧张,城门监管甚严,进出不易,所以我就只能送到此处,你如今身子不便,所有需要的人手都在后面马车里,都是有身契在手里的,可以放心用。一定要照顾好自己等我去接你!”
周阮玉眼中不知不觉溢满了泪水,点头之间已经滑落到衣物之上,荫开了一小片水渍。
缓了缓情绪才带着沉重的鼻音开口“我不在京中的日子,你一定要照顾好自己,厨房的汤每日还是都给你炖着,记得每日都要喝,要好好吃饭,早上练完功莫要贪凉,早点披上衣物,若是有什么事情,就让人给我去信,莫要自己强撑。”
周阮玉感觉自己有说不完的话,可真正出口却又不知道该说些什么。
季楠钧看着周阮玉脸上滑落的泪水,心头如针扎一般的疼,可为了周阮玉和孩子的安全,只能如此。
李伦看城门大开,时间差不多了,轻轻扣了扣马车的车厢: