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许久不见!”从他离京到现在,已是一年有余,这一年多里,发生了好多事,他不在时,找不到人倾诉,如今他人就在面前,却又不知从何说起。
只听得他轻叹一声,将手中的珠花放回原位,幽幽道:“许久不见,你竟然就成了我的嫂嫂?”说着,又轻笑一声,像是颇为无奈。
之前确实也想过,当时若有他在,说不定能说服黎嘉贺,我也不用出宫了,可事到如今,一切已成定局,多说无益。
原本我们的关系也算不错,如今我成了他兄长的妾氏,也算是一家人,更加亲近几分,说起来也没什么不好。
可这种话,他自是不乐意听的,只冷冷盯着我半天,最后又叹了一口气,“罢了,木已成舟,现在不论说什么都没用,你既已出了宫,日后便在府中好好过日子吧。”说罢,就要往外走,还未出门,又回头来叮嘱:“府中虽不像宫里那般多规矩,但三哥向来严于律己,府中上下也都经过调教,你在宫里待久了,倒也不怕规矩束缚,只有一样,”说着,又凑上前些,目光十分坚定,“原在宫里时,众人都因你是陛下跟前的人,多少会给几分面子,府中不同宫里,凡事,自己多加留意。”说完,也不等我多言,径自走远。
看着他匆匆离去的身影,不由一笑,他终究还是那个小王爷。
这黎府中人如何看待我,我自是明白的,一早便知道府中的日子不好过,所以趁早和朝雀和言筝交了心,我向来不大爱使唤人,待她们始终和善,偶尔赏个物件儿,权当是收买人心。
自然,我也明白,她们本就是黎府的人,又是黎嘉贺专程放在我身边的,不会真的为我所用,但看她们也没有坏心眼,对我又面面俱到,应当也不会有威胁。
既准备走下去,总要先铺好路,否则这满园荆棘,只怕根本走不出两步。
言筝总归年纪小,整天在身边喋喋不休,屋子里倒是难得清静。有时候看着她,眼前会突然闪过阿黛的影子,原本她应当在津国的皇宫里,等到出宫的年纪,嫁一个好人家,安安稳稳过一生,却因为我,远赴寰方,甚至丢掉了性命!
她若还在,该有多好。
本以为,她们大仇得报,我便会心安,可每每想起她们当日的惨状,还是忍不住心脏绞痛,如果当初没有带她们来寰方,该多好!
朝雀性子沉稳,思虑也更加周全,前两日也不知从哪儿找了些书回来,“瞧主子也不大爱出门,日日闲坐在院子里,想必也无趣得很,我专程去书房捡了几卷书,也不知主子喜不喜欢。”
欢喜的从她怀中接过,有书看便好,哪里还会挑拣?
至此,她隔三差五便会去书房取些新的书,黎府这样大,想来藏书也不少。
自上次见过夫人,便觉得与她投缘,只是她身体抱恙,怕打扰她休养,便一直未曾再过去,听说她近日身体已大好,便想着去瞧瞧,才要出门,却听言筝说黎嘉贺也在听云轩,我自是不愿意去招人烦,便打道回府。
原本一脸高兴的言筝皱起了眉,“怎么主子听说老爷也在,就不过去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