到了沁竹苑,他却更加拘谨起来,朝雀打来热水,他却站在门边,迟迟不肯过来。
我便笑着拉他过来坐下,亲自给他脱下鞋袜,“你在外面待了那么久,冻坏了吧,在热水里泡一泡就暖和了。”
他默不作声任我摆弄,在我抓起他的脚踝时,却突然一龇牙,我察觉不对,埋头一细瞧,才看到他脚踝处红肿了一大块,“这是怎么弄的?”
他嘟着嘴,半天才肯回答:“从院墙上跳下来的时候不小心扭到的。”
“肿成这样,不疼吗?”
他立马摇头,“不疼,男子汉大丈夫,不怕疼!”
看着他的样子,不由好生心疼,没有人疼爱的孩子,只有自己关心自己。
帮他泡完脚后,又捏捏他的手,果然暖和了,便将朝雀拿来的药膏给他细细摸上一遍。
下半夜,朝雀和言筝一起陪我坐在榻上,到后面,言筝有些撑不住,打了个哈欠就趴下睡了。
朝雀帮她盖上薄毯,一遍低声问我困不困,我只摇摇头,她又笑着说:“小公子现在没事了,主子可以将他送回去的,何苦还将自己的床让出去,跟我们挤在这里?”
转头看了看睡得正香的孩子,说白了,是有些于心不忍。如他所说,他长这么大,还没怎么出过那个院子,这次想来也是知道黎嘉贺不在府中,才敢偷偷跑出来,他心里对黎氏夫妇是有抱怨的,对那别院肯定更是深恶痛疾,反正都跑出来了,让他在这里睡一晚也没什么。
“主子在想什么?”
“究竟是怎么样的人,才会对自己的骨肉如此狠心!”
“主子······”
看她脸色都变了,我心里却没有丝毫负担,只冲她一轻笑,将心中的疑惑全部和盘托出,“你别忘了,我也是半个大夫,夫人的身体状况如何,我很清楚,即便她经过多年调理,现在已十分稳定,却依旧不能生养,更别说数年前了。只是,我只知道他并非夫人所生,却不清楚,他与黎大人究竟有无关联。”
这些话,我憋了很久,今日也是遇上了这事,才想要一问到底,我知道她并不是一心为我做事,这黎府里的事,却一定知道的比我多。
良久,她才点点头,“小公子确实并非夫人亲生,不过,他确实是老爷的孩子。”
是他的孩子?那甯儿的母亲呢?难道是怕夫人难过,将他母亲赶走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