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你说什么?”魏禧惊讶的大喊一声,就差将手中的一摞文书摔到地上,望了望四周,看着没有旁人,便凑到我面前,“那阜陵是什么地方,你不会不知道吧!再说,如今你都升做追云阁的女史了,而且太后也不在了,你······”话没说完,又改口,“你怎么想的?”
早已料到他的反应,我只笑答:“相宜自从那场大火中逃生之后,就一直承蒙陛下和公公照拂,但我深知自己资历尚浅,不敢受陛下如此抬举,还请公公应允。”
他只一脸为难,站了半天,一句话都说不出,良久,才感叹一声,道:“如此,我先去回过陛下吧,你且先不急。”
我感激的朝他一福,送他出了院门。不等我进屋,小印子正好回来,一脸狐疑的问:“魏公公怎么了,看起来心事重重的,我刚才跟他问安,他都没理。”
我只摇摇头,装作不知。
想着就要走了,这追云阁自然就要交给小印子,便拉着他交代各项事宜,他一脸疑惑的问我为什么突然说这些事,我只十分强硬的要求他跟着学,不许多问,他向来被我欺负惯了,瘪瘪嘴,也没再多问。
出发的时辰定在明日卯时,魏禧说要去跟濮阳临回话,最迟不过今晚,应当就会给我回应,所以特意没有洗漱,一直在书房等着,可直到夜深,都没见到魏禧的影子。
窗外一阵风过,不由打个冷颤,想着夜里更深露重的,准备去关窗,不想起身时竟带落了案上的书籍,正要弯腰捡起,门突然被人一掌推开,小印子匆匆跑进来,“姐姐,不好了!”
小孩子总是这样冒冒失失,我微微皱眉,继续埋下头去捡书,“什么不好了?”
“是皇后娘娘,皇后娘娘不好了!”他好容易喘匀气,总算说出一句整话来。
我的心不由跟着一沉,顾不得多问,连忙往永和宫赶。原本,濮阳临为了让皇后不被牵涉进黎家的风波中,一直将永和宫封锁起来,可是如今太后已过世,看来还是没能瞒住。
远远看到坐在院子里的黎瑁,忙快步上前问他里面情况如何,等了好一阵,他才若有所失的抬起头来,待看清来人是我,便一脸委屈的指向殿内,半天说不出话来。
看着他的样子,不由一阵心疼,黎氏一族的风波未平,皇后的病情又突然恶化,他本是个闲适安逸的小王爷,向来被众人捧在手心里,哪里经历过这些。
看着寝殿进进出出的侍女,我也暂时顾不得黎瑁,轻轻拍拍他的肩膀稍作安慰,便转身进了寝殿。殿里候着三四个太医,窃窃私语不知在议论着什么,一个侍女端着盛有药渣的碗出来,连知韵正好跟在后面,见到我,先是一愣,接着微微点头示意。
我也稍作回应,一进内阁,便是一阵药味扑鼻,皇后正睡着,晚香候在床边,看到有人进来,忙用衣袖擦了擦眼角,走近一瞧,这才发现她双眼红肿,显然是刚哭过,哑着嗓子唤了我一声相宜姑娘。
我握握她的手,又才细看床上之人,只见皇后面色苍白,竟无一丝血色,比第一次见时还要虚弱几分。坐到床边,顺势把了脉,看过脉象,只愣愣看着晚香,也是一句话也说不出来。
从内阁出来,刚才那几个太医已不见踪影,出了门,只见连知韵背着手站在院中,看着像是在等我。