对于日前的事情还是有些难以释怀,祖父倒是宽容,容我赖了几日,每日陪着老头筛药材,闲暇时围着小炉煮酒,偶尔对弈几盘棋局,虽说每次都败得人仰马翻,但也是乐在其中。
我这个人,最擅长的,就是逃避,外祖硬是忍了三日,才催促着我回城,我撒着娇说想多陪他些时日,却是被他毫不留情的戳破。
他说,逃避是最蠢笨的方法,困住了自己也推开了别人,明里暗里也在劝我莫要在意褚泀言的不告而别,我才知,外祖是得了褚泀言告别的信,信中只道天鹫山庄出了意外被紧急召回,未曾告知我,请祖父谅解,他以为,我是因为褚泀言离开而闷闷不乐。
褚泀言已经坦白于我只是消遣以及怀念那心底的白月光,却又向众人摆出这样一幅深情姿态,除了我对于他还有利用价值,我想不出其他理由,也就是说,他的目的,还未达到。
如此想着,我确实没有办法安坐深林,我必须回到父亲身边,搞清楚他与父亲,有何联系。
日落前我向外祖告了别,回了城。
一进门红绡奔着向我,红了眼眶,埋怨着:“我以为,姑娘要在那儿过后半辈子了……”
父亲欣慰看我,又温柔点了点头,问我:“想清楚了?”
我亦微笑点头回应,他上前牵我走至桌椅处坐下,为我倒了杯茶水,是他珍藏多年的金针细雨,茶香味四溢,抚平我躁动的心。
“虽不知你与褚公子之间有何问题,但父亲想告诉你,我的女儿,是顶顶好的姑娘,她值得这时间最美好的东西,我,永远站在你这边。”
我一顿,问:“若是,错的是女儿呢?”
“我信你。”这句话他说的很随意,但却如同一把铁锤重重砸在我心上。
我起身抱着父亲,撒娇得在他怀里蹭了蹭,他摸着我的头发,假装嫌弃,“好了好了,风尘仆仆的,快去洗漱,早些歇息。”
又想到了一件重要的事,便脱开怀抱,谨慎问道:“父亲,在我们到浔阳城之前,您可有见过褚泀言?”
思索一会,答:“不曾,怎么?褚公子见过我?”他狐疑。
我打着哈哈,“没,他和外祖那样熟悉,就好奇你们是否有过交集,熟悉了好让他在外祖面前给你说点好话。”说完调皮一笑。
他伸手轻敲我额头,“我与你外祖有那么糟糕吗?要你操这份心,行了,回去吧。”
我其实清楚,他们之间,哪有什么仇怨,都是母亲爱着的人,不过是一个拉不下面子,一个随着对方耍性子。
微微欠身向父亲告别,今夜的风裹着冬日里该有的寒冷,冷得刺骨,还好,父亲的那杯茶,很暖和。
第二日,天微亮被红绡轻声唤着,眼皮重得是怎么也抬不起来,烦躁的转了个身,后就听见裴芫华的声音传来,“行了,别唤她了,我看看她就心安了,让她睡着吧。”