午夜,今夜的月亮格外的亮,它高挂在天空,银白色的光芒洒向大地。高大的山毛榉在月光的照映下像是挂上了一层白霜。
森林中一个巨人正踏着月光前行,他看上去有三个普通人那么高,两个人那么宽,他身着一件宽大的皮衣,手上拿着一把巨大的石弩,身后背着弓箭,旁边还跟着一只庞大的黑色猎犬。
巨人在森林中大步前进,宽大的靴底踩在月光上响起了一阵枯枝碎叶被碾碎的沙沙声。突然他身边的猎犬朝着某个方向警惕的叫了起来。
“怎么了牙牙?发生什么事了?你找到了什么?”
被巨人称作牙牙的猎犬,一边叫着边向林中的一个方向跑去,巨人则是迈开大步紧紧的跟在后面。不多时,林间的一块空地上,巨人看到银白的月光下一个人倒在地上,而猎犬牙牙正围着那人不停的打转。
巨人踏着大步走近,借着月光他看到倒在地上的人。那人似乎是一个少年,但却有着一头白发,而他没有血色的皮肤在月光的照映下显得更加苍白,脸上一道狰狞的伤痕格外的醒目。
巨人弯下身子,仔细检查起倒在地上的少年,而牙牙则是冲着地上的身影叫了两声,随即缩回了巨人身边。
“梅林的胡子!这可怜的孩子,他伤得很重。”
“来吧牙牙,我们要赶快把他送到城堡里去,趁着他还有一口气。”
招呼上自己的猎犬,巨人小心的把少年托在他的大手上,疾步跑向了森林外灯火闪烁的城堡。
少许时分,城堡内,医务室病房。
一个体态消瘦,黑发平直的男人似乎是完成了检查离开了病床,走向等候在不远处的另外四人。
“怎么样,西弗勒斯?”
带副半月眼镜,白色胡须长的能塞到腰带里去的老者问道。
“他的情况很‘古怪’。”
被称为西弗勒斯的男人眉毛拧在一起面色阴沉的说道。
老者若有所思点了点头没有继续发问,而是带领另外几人走进了病房隔壁的一间办公室,屋内的办公桌后有一把椅子,但几人都没有去坐就这样站在病房门口。
“具体说说吧西弗勒斯,古怪在哪里。”
“那男孩身体内至少存在着四种不同的毒素,他早就应该死了,可他现在活着,虽然身体极度虚弱,却在缓慢的好转。”
“他还经历了恐怖的变形,很难想象会有人进行如此残忍的魔法实验,而且还是在一个孩子身上!”
一旁带着方型眼镜,身穿深绿色长袍的女士似乎震惊于发生在少年身上的事情,她脸色泛红很是生气的补充说道。
“他的身上进行过很多次变形试验,暂时还不清楚这些试验的目的是什么,可以肯定的是,这些试验永久的改变了他。”
“梅林才会知道这些试验给这孩子的身体留下了怎样的痕迹,更别提这种极端的魔法变形造成的痛苦,会对他的心灵产生什么样的影响。”
“谢谢你,西弗勒斯,还有米勒娃。”
带半月眼镜的老者点了点头转向站在一旁的巨人:
“跟我们说说吧,海格,这是怎么回事?你在哪找到的这孩子。”
“今晚和往常一样,我和牙牙在禁林巡逻,在我结束巡逻回去的路上,突然牙牙叫了起来跑进了一旁的树林中,我感到不对劲就跟过去,结果发现这小家伙倒在林间的空地上,于是急忙把他送到了城堡里。”
“牙牙真是好样的,如果不是它发现了这个少年还不知道会发生什么事,大晚上孤零零一个人昏倒在禁林。”
“只发现了他一个人?”
“是的校长,确切的说牙牙只发现了这一个。”
老者思考了一下对坐在一旁的庞弗雷夫人说道:
“庞弗雷女士,麻烦你先去病房看着那孩子的情况,如果出了问题或者他醒了请你第一时间过来通知我。”
庞弗雷夫人点了点头正要出门,突然好像想起了什么,转身走了回来。
“噢对了,校长。我在他的衣服口袋里发现了这个,这也许能帮你们搞清楚发生在那孩子身上的事。”
说着庞弗雷夫人拿出了一枚由细长银链子拴着的徽章交给了老者,接着便离开了办公室。
老者接过链子仔细端详了起来。徽章不大工艺却十分精细,精湛的技艺下雕琢着一个长角的狮头,狮眼凶狠、狮口大张仿佛下一秒就会咬人。
“这似乎刻的是一只狮子的头?”
一旁的海格开口问道。
“不,海格,你大概没看清楚,普通狮子是没有角的。这是一个狮蝎的头,和普通的狮子不同,狮蝎不但头上有角,还有一对蝙蝠的翅膀,更重要的是长着一只蝎子的尾巴,而且蝎尾含有剧毒。”
“这徽章是银制的,而且对魔法非常敏感。当附近有人释放魔法时,徽章就会用某种形式提醒他的主人周围有魔法存在。”
“有趣,很有趣!”
阿不思举起项链,饶有兴趣的打量着挂在下面的徽章,随后他抽出魔杖施放了一个小戏法点亮了自己的魔杖,紧接着徽章像是感应到魔法一样,自行震动起来,同时还向下拉着那根系着自己的银链子。
阿不思再次挥动魔杖,熄灭了帐端的光芒,一旁的徽章随即也停止了震动。
“西弗勒斯,米勒娃,你们认为这个徽章是用来干什么的?”
西弗勒斯没有说话只是盯着徽章阴沉着脸摇了摇头。
米勒娃则是说道:
“也许是用来保护自己不被其他人用魔法偷袭?”
“重点是什么人,在什么情况下,才会需要这样的小玩意?”
这时一旁沉默的西弗勒斯打断了阿不思的猜想,他开口说道:
“重点是带着这玩意的小孩现在躺在外面的病床上。而我们对他一无所知。”
“我们该怎么做,阿不思?我和西弗勒斯查过了他不是我们的学生,一年级新生的名单上也没有他,这孩子处处透露着古怪,也许我们该联系魔法部,让他们来处理?”
被称为为米勒娃的女士问道。
“不,在通知魔法部之前我们应该先想办法搞清楚发生在这孩子身上的事情,至少也应该治好他的伤不是吗?”
“可是他的身体……”
“砰,砰。”
一阵敲门声响起,打断了西弗勒斯将要开口说的话。
“校长,那孩子似乎醒了。”
庞弗雷夫人说道。
阿不思收起徽章,看了一圈其余三人拍了拍手说道:
“现在我们该去问问这位古怪的小客人,也许他能给出我们意想不到的答案。”
陌生的天花板。
这是维达尔醒来后映入他眼中的第一个画面,在他的记忆中凯尔莫罕是一座石头砌成的城堡,维达尔不记得在哪里见过这样漆成白色的天花板。
维达尔还没来得及思考自己身在何处,首先感觉到的就是疼痛,全身上下没有一处肌肉和骨骼是不疼的,身体各处都在报警,所有的痛感汇集到维达尔的大脑,别说思考问题了,整个人差点再次昏死过去。
维达尔闭上眼睛,放缓呼吸的频率,发散自己的注意力,随后艰难的观察起周围。
他发现自己躺在一张铺着一张白色床单的铁质架子床上,他试着挪动手指捏了捏床沿,冰冷的金属触感使他确定自己并没有看错。
维达尔暗暗的想到:“不对劲,凯尔莫罕什么时候有铁架子床了,这对于冶炼技术并不发达的年代也太过于奢侈了。”
维达尔转动脑袋像旁边看去,一旁的桌子上放着一盏点亮的烛台,蜡烛火焰散发的光芒使维达尔的眼睛有些刺痛。维达尔忽然明白自己的眼部突变才刚刚完成,自己还没有习惯这种夜视能力,这时哪怕是黑暗中的烛光都会受到刺激。
眼睛闭上又重洗睁开,维达尔用稍微休息了的眼睛再次向旁边看去,这次眼睛没有感觉刺痛,而周围的一切也变得更加清晰。自己的左右两侧拉着帘子,而床的对面则是同样铺着白色被单的铁架子床,一张隔着一张的摆放,想来自己这边应该也是如此。