夜半时分，王寒一辗转反侧，始终难眠，两眼盯着窗外发呆时，忽觉有阵阵阴风，森森可怖。他赶忙关了窗子，嘴中喃喃自语道：

“这也太邪乎了，连阖上眼都做不到。难道当真如李老瘸所说，有鬼魅侵我身？”

说罢，又不免想起那日草坪上做的古怪的梦。

“莫非是仙人托梦于我，引我入道。可怎么派个瘸子来。还有，他若真是神仙，又为何在村子里数十年如一日的安坐。想不通，想不通。”

王寒一心里想着，却忽然感觉背后发凉，冷气直冒，自己的四肢也变得僵硬，动弹不得。

正手足无措之际，王寒一脑海里凭空浮出密密麻麻的金色文字，他不受控制，张口便念：

“无光无象，无形无名，无色无绪，无音无声。导运御世，开辟玄通，三色混沌，乍存乍亡。运推数极，三气开光。气清高澄，积阳成天；气结凝滓，积滞成地。九气列正，日月星宿，阴阳五行，人民品物，并受成生。”

只见得那王寒一身上冒着金光，神色庄严，待这一连串真言念完，王寒一狠狠喘了口气。而后只觉气爽神清，经络疏通，如一数日不曾饮食之人，饥肠辘辘，忽逢仙果，舒服百倍。

还未曾等他细细感受身体的变化，他忽然呆住，眼一闭，沉沉睡去。

一夜无话。

———

“寒一，起床吃饭！”

王寒一好不容易睡了个饱觉，听到娘亲的叫喊，他伸了个极舒适的懒腰，把眼猛地一睁，掀开被子，做个鲤鱼打挺，一跃而起。

“今日不曾遗了，且浑身有力，精满神足。”他感受到裆下不再是湿黏黏的一片，甚是激动。

“那经文果真有用，李老瘸没骗我，只是仍记不得一字。”王寒一心潮澎湃，不免多了几分敬意。“是仙也好，是凡也罢，小子多谢李瘸……”他刚想说出瘸子两个字，继而想了想，改口道：“小子多谢李真人。”他拱着手，朝虚空拜了拜。

“你小子在屋子里念叨些什么呢？还不快出来吃饭。”

“这就来！”王寒一随手拽了身衣，高声应道。

小院内，王寒一的老爹王三石单手扶着旱烟杆子，吐出一口云雾，看向忙碌着摆盘的女人。

“孩儿他娘，他都十八了，饿不饿自己还不晓得，瞎叫唤啥。”

脸上堆着笑意的女人看着自己摆出的形状，头也不回道：

“去去去，你懂啥，儿子再大，在娘心里也永远是个娃。”

王三石吸了一口烟，摇摇头，似乎对妇人家的话，无甚反驳的意见。

王寒一一步跨出屋，神采飞扬，那老王望见，开口道：“你小子神气活现的，吞了人参灵芝不成。”

“老爹，你不知，儿子我现在力如泉涌，心似雄鹰。就好似那……”

王寒一话说一半，便被其爹打断到：“打住，读了点书，就要卖弄。老爹是个农人，听不顺耳。”

“对对对，都像你，老实本分才好。”王寒一的娘亲张秀林回怼道，并对儿子投出赞许的眼神。

“说来，你今天确实与前几日比之不同，精气神更旺了，生龙活虎的。坐下吃饭吧。”

王寒一嘿嘿一笑，坐在木凳上，拿起筷子准备大快朵颐一顿，他现在饥饿非常，许是昨晚的折腾，加上满溢的精神，使其胃口大开。

王老爹早已动了筷，放下烟枪，夹着块肥肉就往嘴里送。