被易砚之那句“前辈,你老婆真棒”震得脑壳发昏的谢鹤川失魂落魄,鬼一样飘着出了小院,幼童则浑不在意地晃悠悠摇了脑瓜。
左右她既不是什么正经剑修,又没有实体老婆,这会自也不会切实体会到她方才那话,究竟对这帮修剑脆弱且幼小的心灵造成了怎样恐怖的打击,顾自低头琢磨起她那没扒拉完的先天五太。
不多时,出门与方逸仙玩够了的大黄自外面回来,进院三两步蹦上了石桌。
二十来斤的肥猫震得那桌上冷茶不住发颤,被打扰到了的易砚之捏着书角头也不抬:“轻点晃荡,再浪别说我给你扔出去。”
“嘤,宿主您这一天到晚的,就知道乱凶人家。”大黄抱着脑袋嘤嘤假哭,过了会它发现自己这套对自家宿主已然早早失了用处,只得悻悻然揣手俯身安静下来,顺带随便找了个话题,试图打破身前的这点尴尬。
“对了,宿主,您今儿又跟谢首座说什么了?我刚回来的时候,看他一脸见了鬼又吃了翔的表情,脸皮子上还阵阵发绿!瞧着状态仿佛不大健康。”
“唔,他啊,你不用管他。”易砚之垂眼翻过一页书卷,面不改色,信口胡诌,“他那是自己又在那发疯呢。”
“发疯?您确定吗?”大黄狐疑扭脸,八字眉被它皱成了一团向下撇的疙瘩,“可我看他那模样也不像是在发疯呀。”
“倒挺像……突然发现自己被老婆绿了满头跑马的。”而且还不是单绿了一回——至少得被绿上个十年八年的,但凡少个一年半载,那脸都不至于那么绿!
肥猫目光灼灼,盯着易砚之的眼睛一动不动,幼童被它那锲而不舍的八卦精神给闹烦了,只得甚为敷衍地给它简单讲了讲事情的缘由始末。
“好吧好吧,我是跟他说了点,但我也没跟他说什么太特别的东西——他先随便那么一讲,我也就顺着他随便那么一说。”易砚之放下手头经卷。
“他来给我送上回买生发丹的银子,顺带通知我准备下月末或下下月初进剑冢,还讲了进剑冢的各式注意事项。”
“讲到这些的时候,他说剑修的剑就像是剑修的老婆,然后我就问他,那你们剑冢里的剑都是哪来的?”
“他说大多数都是剑修前辈们留下的,所以我就接着问他,那你们剑修这算不算用了人家的老婆?别人的老婆真棒?”
“再然后就没了,真没了,老谢听了这话整个人就变成你看到的那副样子了——这我能怎么办?我也很无奈呀!”易砚之故作怅然,“我又没指名道姓,说他的剑老婆原先是别人的老婆。”
“——他自己主动对的号、入的座,这又怪得了谁?”
“你总不能怪我吧。”幼童无辜摊手,肥猫跟着听了个面目狰狞。
它将自己代入到谢鹤川的视角细细咂摸了半晌,良久后幽幽绿了一双眼睛:“要不然呢?”
“宿主,您该不会认为您这话说得超棒的吧?”
“嗯?难道不棒吗?”易砚之眨眼,“多生动、多形象呀。”
“呃……生动这倒确实是挺生动的,但问题是太生动了,总有种微妙且奇怪的跑马感。”肥猫挠头,少顷忽的转过了那个弯儿,“……等会,宿主,这个生不生动是问题的关键吗?”