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占了理被欺负,还不能要个道歉?到底是谁刻薄不饶人?”
大家循声看过去,站在门口的男人,二十七八,凤眸薄唇,犀利森严的眸子,淬出了鹰隼般冷厉。
双手插在口袋里,月牙白的衬衫,袖口外翻,点缀土耳其蓝的袖扣,十分大气,身姿高挑挺括,一袭黑长风衣,雅痞清冽。
衣服单薄,冷厉慑人的寒气扑面而来。
宋风晚瞧着来人,咬了咬牙,被他看到自己的凶悍与软弱,那感觉,糟糕透了。
那眼神有些窘迫,带着股倔强。
高雪只觉得这人长得眼熟,却又笃定从未见过他。
毛银兰和两个正欲带她出门的老师僵在原地,都没反应过来,那人已经走进办公室,直接走到宋风晚面前。
“这么生气?看到我连个招呼都不打?”那人面色阴沉,和她说话时,似又带着春风般的暖意。
“表哥。”宋风晚低低唤了一声。
乔西延抿嘴一笑,伸手揉了揉她的头发,“刚才张牙舞爪像个小野猫,现在不吱声了?”
“你过来怎么不提前说一声?”她声音细还带点娇嗔,和方才截然不同。
“我要不是临时起意,又怎么会撞见这一幕?”乔西延睥睨了一眼高雪,她身子陡然缩了一下。
这才想起,似乎在宋风晚以往作业中看过这个人。
方才和想当和事佬调停的几个人,看到乔西延纷纷噤声不语,此人气场迫人,一看就绝非善茬,谁也不想平白惹火烧身。
“我刚才在门口听了一阵儿,这位女士和我们家晚晚都各执一词,是非对错,总要有个结果。”
“你现在一走,好像我妹妹咄咄逼人,把你气跑了,你委屈得不行,她还要被人说刻薄,没这个理儿!”
乔西延直接走到门口,外面看戏的学生急忙往后退,他直接抬脚,把门踹上。
“砰”得一声。
力道够狠,声音够响。
惊得屋内几个人身子一哆嗦,不敢乱动。
“你你这是干嘛!”乔西延个子高,气场盛,声音冷,毛银兰没接触过这样的人,心里没底,心虚发慌。
“我不会动你,就想在这儿把话说清楚,做错了就道歉,如果我妹妹欺负人,我也不会偏袒。”
“你若是想敞开门说,也可以。”
“门口那么多学生,你若不怕丢人,我是无所谓的。”
乔西延这话明嘲暗讽,分明再说:我关门,是给你留面子,别给脸不要。
毛银兰手指攥紧,心头火苗直往上窜,气得身子轻颤。
“事情我大体听清楚了,针对我妹妹方才的话,您有什么需要说明的吗?”乔西延就一个姑姑,一个表妹,从小就护着,怎么可能平白让人欺负了。
毛银兰浑身僵直。
“还是我们报警处理?公了私了,您自己决定。”
她知道的本就不是全部事实,无从反驳,这若是报警,事情传开,她找人孩子麻烦,那更丢人。
毛银兰咬了咬牙,“我没什么可说明的。”
“既然这样,道歉吧。”乔西延双手抱臂,就这么直愣愣看着她。
这心虚的人,本就心慌意乱,毛银兰被他看得心里发怵。
压抑的气氛在办公室蔓延。
刚才还劝解、和稀泥的几个老师也都闷头不语。
僵持了好一会,毛银兰先败下阵,咬着牙,颇不情愿地和宋风晚说了句,“不好意思。”
宋风晚也不是得理不饶人的人,知道她抹不开面子,见她开口了,就打算将这事儿揭过去,这都没开口,乔西延又说话了。
“道歉是不好意思?不应该是对不起?都说京城人说一不二,耿直豪爽,这位女士倒是挺扭捏的。”
乔西延轻嘲。
毛银兰深吸一口气,“我之前太冲动了,很多事没了解清楚,对不起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