明明是白天,但城中村的住宅楼总是很昏暗,阳光都被遮盖,阴冷的风在小路里乱窜,空气中散发着各种味道。
腐烂的味道,不止是气味。
江渔家就住在其中一栋的顶楼,两室一厅,又小又拥挤,放在现在就是个宽敞的阁楼。
连爬了五层楼梯,江渔气喘吁吁的准备开门,却发现门是开着的,一股酒味弥漫出来,江建烨不省人事的躺在沙发上,酒瓶碎在地上。
家里的东西全都散落一地,大概是被砸的。
她是小学的暑假被带来的,江建烨从来都是懒得装出慈父形象,在家过的还是很随性洒脱。
江渔似乎习惯了,卸下书包开始默默的整理,在这样昏暗发黄的房子里,总能让人的心情更压抑。
那个年代才刚流行QQ,她白天抄了秦依依和韦明安的号码,晚上写完作业后拿起手机添加他们的好友。
秦依依的头像是一个对着镜头比耶的小女孩,韦明安是一只很丑的柴犬。
大家那时候都很非主流又中二,但是都很快乐。
早晨七点太阳已经出来了,巷子口的早点摊冒着香气,沿路两边的菜摊来来往往的人讨价还价,巷子很热闹,环境有些恶劣,不过每个人都朝气蓬勃的。
路上常常有人跟江渔打招呼,她也会笑着回应。
虽然江建烨在这里风评不好,但大家都很喜欢江渔,她不像她爸,她的眼睛一弯就露出了笑意,很是讨喜。
到了学校后看到值日表,这天是周五,上午和下午放学的值日都有江渔。
韦明安已经跟班上大半人混熟,软磨硬泡的让劳动委员李琴把他的值日时间也换到了星期五。
“哟,又巧了,我们同一天值日。”韦明安拍了下江渔的后背。
“我听到你和李琴说换到周五值日了。”江渔有点无语,蹲在地上捡操场上的垃圾。
韦明安总是被她拆穿,但是也不恼,江渔是用手捡的垃圾,韦明安跟着她跟了半天笑出了声。
“你笑什么?”
“给你钳子哈哈哈哈。”韦明安手上拿着钳子,笑的前仰后合。
他没想到江渔会这么轴,一直一脸忍耐的捡着地上带水蒸气的脏垃圾,甚至都没想到会有钳子。
江渔一把抢过,被他耍了以后憋了半天才说出一句:“怪不得秦依依要打你。”