张简简刚刚虎口逃命,只想埋头苦睡,什么也不管。
好在今明两天轮休,张简简不用干活操心。
只是,第二天天还没亮,心有余悸的张简简早早就惊醒了。环视一周确定自己现在是安全的,张简简才放心地继续睡下去。
这个回笼觉还没睡多久,李狗蛋就扯着嗓子喊她起来,张简简痛苦地抓着被子蒙着脑袋,叽叽歪歪不想搭理他。
但是李狗蛋说:“今天是沈橤和周衍第三次见面的日子。”
张简简一下子就掀开了被子。
麻溜穿衣服的间隙,张简简心想这个周衍可真行啊,昨天刚被自己气成这个鬼样子,今天就有精神跑去找沈橤了。看来还是气得不够狠啊啊。
张简简一边套衣服,一边问李狗蛋:“他们今天在哪里会面?”
李狗蛋翻了翻电子屏,“长平路卧听雨酒楼,周衍出去跟人见面吃饭,去付钱的时候发现身上没带银子,人酒楼里不让走。恰巧这个酒楼是沈橤的,正好她今天去查账,就给她碰上了。”
张简简半蹲在镜子前,随手抓了几下头发,然后抽了根檀木簪子随手一挽,简单挽了个小发髻在头上。“美救英雄啊这是,难怪周衍能喜欢上沈橤,搁我我也喜欢啊。有钱有颜又有权,这不妥妥的金大腿嘛。”
收拾好了,看着镜子里穿奶白色长裙罩一件焦褐黄小坎肩的自己,张简简觉得这样很好,简单不显眼,奈斯。
临出门,张简简下意识看了一眼春烟那空荡荡的床铺,心想春烟不是这两天身体不好吗,怎么今天这就没影了?
甩甩脑袋,张简简不去多想。
剧本里没有春烟这个人,所以一些潜在的危险她也没办法替她预测,如果她真的出了什么事,她有心而无力。
不过,一个中规中矩老实本分的小宫女能出什么事呢?天底下最安全的地方不就是这个巨大无比的牢笼了吗。
带上门,张简简并起右手食指和中指,看了一眼李狗蛋,紧接着指尖细细荧光,张简简瞬时消失不见。
小院子门口,只剩下几片零落飘摇的绿叶,和一点洒扫过后留下的浅浅水痕。
而长平路卧听雨内,一溜排开的茅坑内突然闪现出一个女子的身影。那女子挽了个单髻,脸上未施粉黛,此刻正拧着眉毛自己跟自己说话。
“卧槽,你怎么回事李狗蛋?怎么给我整这里来了?”
张简简拎着裙子从茅坑上方越过,捂着鼻子一路小跑着逃出此地,嘴上还不忘抱怨几句:“你真是越来越废了,我服了,下次再这样我一定投诉举报你!”
周衍坐在二楼临栏杆之处听见楼下动静扭头看过去的时候,正在和宋晗英举杯共饮。
酒杯举在唇边,周衍一点一点地啜饮,眼睛却一直盯着那个从茅厕方向跑出来,嘴里一直念念有词的女子。
周衍心里觉得奇怪,张简简来这里干什么,她难道不应该调整休息准备今日的晚班吗?就算她轮休,今日无事,也不能随随便便就这么出宫来了吧。
宋晗英见他举止略有不对,便放下杯子,问:“怎么了?”
周衍回神,将杯中之物一饮而尽,“没,看见一个眼熟的人。”
宋晗英闻此,扭头顺着他刚刚的目光所向去找,找了一圈也没找见什么看起来特别的人,“谁啊?我认识吗?”
周衍摇头,夹了一筷子凉拌黄瓜,“你不认识,我也只是觉得眼熟,并不是朋友。”
宋晗英啧一声,“不熟的人值得你一直盯着看,还看走神了?”
周衍笑笑,换个话题:“你呢,怎么突然间就来了燕都?”
这话正问到宋晗英痛点,他脸色的变化被周衍看了个清清楚楚。其实周衍收到他的来信之时便知道是怎么回事了,虽然宋晗英把他对自己的思念之情写的多么多么曲折柔婉动人心弦,但周衍知道一定是这厮惹了小师妹,才这么急匆匆地赶来燕都。
所以,他不等宋晗英狡辩,便直接问:“岭岭小师妹呢,往常她总会跟着你一起下山,怎么这次偏没有跟来。”
宋晗英果然立刻坐不住了,“怎么,你不会……”
宋晗英知道周衍,这家伙从前在明道宗的时候就颇为腹黑,他一张这个口,宋晗英大概就知道他要喷什么屎。
如宋晗英所料,周衍从怀里掏了封信出来,遥遥地向宋晗英展示:“岭岭的信,来得不比你晚。”
一见此信,宋晗英顿时面如土色,唠唠叨叨的话顿时如竹筒倒豆子一般吐露出来:“不是啊,你也别总是信岭岭啊,你也好歹偶尔信一信我啊。这次真的不怪我,是岭岭她说——”
不等宋晗英开口细说,周衍立刻伸手拦住了他,“好了,别说了。我不想知道你们在闹什么,我也不想掺和进来。”
说着,把腰间的钱袋解下来推给他,周衍道:“岭岭一怒,我也不敢多言。她既然一定要找你的事,我不好出面阻拦。这一次算我没义气,这些钱你拿去找个地方好好藏起来,等岭岭气消了,我传信给你,你再出来向她赔罪吧。”
宋晗英不收,他把那袋银子原路推回去,“你不听不行了,这次只有你能护得住我,不然燕都那么多人我干嘛谁也不找就找你?!”
周衍笑着摇头,“我来之前,已经给岭岭传了信,算算时间,若是岭岭起得早的话,怕是此刻也快要到卧听雨了。”
他手上算着时间,眼睛含笑瞟向宋晗英,一副坐看他好戏的表情。
宋晗英知道周衍不编瞎话吓唬人,他这么说定然是真的给高岭传了信。他恶狠狠地瞪周衍一眼,起身趴在窗户边上四下张望,突然间他身子一僵,一个鲤鱼打挺麻溜儿地往外跑去。