在玄寺的掩护下,季砚逃了出来。
照照指路,终于,他们离开了事件中心。
噗——
季砚猛吐一口血,再也撑不住的倒下。
照照惊讶跳开,轻盈地落在他的背上,着急了。
“喂!你不能死啊,你还欠我佛跳墙、满汉全席的喂!”
“你可不能赖账!你们凡人怎么说话不算话!醒醒,给我醒醒!”
照照每蹦跶一下,都有微弱的金光钻进他体内,愈合他的伤口。
“他怎么了?”
陌生的声音响起,照照立马跳到一旁,警惕的盯着他。
她微微俯身,弓着腰,警告道:“我不管你有什么目的,给我滚!”
玄寺裹着黑袍过来,闻言,温和解释。
他跟季砚是朋友,那些证据,是他帮着提供的,他不是方家那边的人。
照照冷冷盯着他:“不要让我说第二次,滚!”
玄寺笑盈盈的,几步上前,照照上前攻击。
他灵活躲开,塞了一颗丹药给季砚,照照瞬间撞开他。
“你给他吃了什么!”
“咳咳咳……”季砚苏醒,照照赶紧上前。
玄寺拍了拍褶痕,笑道:“我说了,我没有恶意,刚刚给他吃的是药,小友,有些了吗?”
季砚轻咳一声,安抚躁动不安的照照,冲玄寺点头:“多谢长老。”
玄寺不在意的摆手,给他把脉,表情凝重。
“小友,你这情况不好,你有地方去吗?如果没有可以跟我走,你需要静养。”
季砚婉拒,因为他能够感觉到旁边的照照快炸了。
她对玄寺充满着敌意,纵使玄寺帮助了自己,他也是站在照照这边的。
“长老,谢谢你出手相救,但我不能拖累你,日后我定会报答。”
季砚撑着剑,颤颤巍巍的站起来,弯腰要把照照抱起时,身后传来玄寺的声音。
“是吗,那不知道你现在报答行不行。”
“什么?”
噗嗤——
季砚转身之际,一把剑直接捅进季砚的胸口。
他错愕,难以置信的看向玄寺。
不明白一直给他提供证据,帮他揭露方家罪行的好人,怎么突然间要杀了他。
既然想杀他,为何刚刚还要给他药?为何要多此一举?
“啊啊啊!臭小子!我就说过,你们凡人都是狡猾的!放开我!这到底是什么东西!”
照照刺耳的尖叫声响起,季砚抬头,发现照照被一抹白光包裹。
她拼命的撞击,奈何光球越缩越小。
淡淡的金光被抽离,正源源不断的输送进玄寺的体内。
照照也越来越虚弱。
“照照!”
玄寺享受的张开双臂:“就是这个!这就是我一直想要找的东西,太舒服了,实在是太舒服了!”
“小友啊小友,谢谢你,把她送到我面前来!你放心,为了感谢你,我不会让你死的太痛苦的!”
季砚用力一拔,不顾鲜血涌出,扑向照照的方向,把光球抱进怀里,想趁其不备带走。
只要回到仙恒山就好了,把照照送回仙恒山,一定不会有事的!
刚跑没几步,像刺猬球一样耀眼的白光拦住他的去路。
每说一句话,都在闪烁。
【哈哈哈,你们这个世界的人真是顽强,流了这么多血,刺中心脏还能行动自如,我真是来对了!】
【玄寺,我发现,这些力量对我没用,但我想研究研究,你给我一点,别吸干净!】
连接金光的链条没有断,玄寺依依不舍的让给他。
系统开始享用,吸到一点,就什么都没有了,他微愣,只见季砚无力的跪倒在地上,怀里抱着被沾染了鲜血的毛团。
毛团动了动眼皮,从虚弱中清醒过来。
爪子缓缓摸向季砚的脸,狠狠地扇了一巴掌。
“睡你麻痹,该逃难了!”
季砚猛喘一口气,颤颤巍巍的站起来,明明受了伤,逃跑的速度不减,眨眼的功夫,已经冲出百米远。
系统大惊:【怎么可能!我的透明罩她是怎么挣开的?】
【玄寺,你还不快点跟我拦住!】
玄寺也是诧异,身影一晃,丢了几个术法,都被反弹回来。
他眼神一暗,升腾起了杀意。
他好不容易才找到能涨修为的补品。
绝对!不能!
在自己的眼皮子底下逃了!
果然呢,只有死物,才会听话。
玄寺手腕剑花,跟系统包抄,照照挡了几次攻击,虚弱的靠在季砚怀里。
季砚心慌,让她别动用力量了。
“我会带你回去的,我求你了照照,不要再用了。”
“是我的错,我不该告诉你这些的,我不告诉你,不问你借流光镜,你就不会下山……”
更不会被觊觎,都是我的错,是我害了你。
一道激光射过来,季砚本能的躲避,射中的地面立马变成黑色的小洞,还散发着腐蚀的味道。
玄寺的表情越来越冷,如果他没看错,季砚似乎在催动传送符。
不行,不可以!
季砚可以死,那个畜生不行!
“攻击那畜生!”
【收到。】
照照头晕眼花,在一阵颠簸中,季砚突然俯身把她护住,他念念有词。
照照虚弱抬头:“臭小子,你在干嘛,快跑啊!我的佛跳墙,我的满汉全席,你还没给我做!”
照照眉心一暖,她愣住,男人炽热的呼吸喷洒在她的额头,下一秒就被贴上一道符。
他有气无力的的轻哄:“抱歉照照,我要食言了,如果……如果有下辈子,我……我一定补、补上。”
“对、对不起照照,是我连累了你,你快走!”
季砚猛地催动体内最后的力量,把照照传送离开。
白光乍现,照照离开瞬间,看到玄寺一脸杀意的捅进他的心脏。
那团白色的光团,射出来的绿光,把他的后背都烧成不成样。
季砚的眼睛已然失去了光芒,变得毫无生气。
他……
为什么要护着她?
师尊,我不懂。
他有传送符,为何不自己用,为什么要把活的机会给我?
凡人不都是贪婪狡猾的吗?
就跟那个玄寺一样,就跟所谓的名门正派一样,那才是他们的真面目不是吗。
我不懂师尊,但我不想欠他。
师尊,等我处理好这件事,我就回来继续陪你。
那晚,照照被传送回了仙恒山,她体内亏空,沉睡了好一段时间才苏醒。
苏醒后,再也没有季砚的身影。
恍若从未出现过。
唯有曾经搭得木屋、留下的锅碗瓢盆,以及他替亲人立的衣冠冢,种下的梨树开花了,证明他在的。
照照下山了,距离那件事,已经过去了一个月,一切风平浪静。
他们选择压下去、
照照偏不,把流光镜悬在半空中,滚动着方常虐杀季家,名门正派颠倒黑白的影像循环播放。
这事一出,神州大陆动荡!
他们第一时间就是想把流光镜打下来,可是流光镜是有主的。
你打他就跑,还跑不远,就在你够不着的地方,继续循环播放,还搞了个大屏,让全城的老百姓看得清清楚楚。
循环了一天,又到了别的州继续放。
来了个全州巡回,整个神州大陆都知道了他们的恶行。
方家被讨伐,那些名门正派的掌权者也被撸下来,牵连的是整个门派家族,绝非他们能够承受得起。
他们要么被大义灭亲,要么被抛弃,亦或者为了平息众怒,交由给神州大陆的民众惩罚。
不管以前的名声多大,有多厉害,都是千古罪人,无法翻篇。
季家那位逃出生天,隐姓埋名多年,潜伏许久,致力为家族翻案的小少爷,倒是成为了我们口中的“英雄”。
之后的事照照并不清楚,也不感兴趣。
她带着流光镜回了仙恒山,原本四个的衣冠冢变成了五个。
仙恒山又变成了一片死寂。
没有时不时升起的炊烟,也没有少年爽朗的笑声,还有稚嫩的气急败坏的声音。
唯有山脚下的食盒,日复一日,年复一年的摆着,却再也没有人动过里面的东西。
直到老人逝去,没有人知道当初的事情,食盒才没有出现过。
……
仙恒山,夜深人静,响起凌乱的脚步声。