我家的南对门,住的是和我家关系最好的大姥跟大姥爷一家。
大姥是改嫁给大姥爷的,大闺女跟大儿子是大姥带过来的,小闺女是跟大姥爷生的。大闺女已经嫁人去了邻村。
大姥几乎每天都去我家串门,有时送个豆馒头,有时送点儿大酱,有时去我家拔点儿菜,有时只去跟妈妈拉磕。她可能一天只去我家一次,而我一天可能往她们家跑四五次。我是去找小姑姥玩儿,就是大姥的小闺女,比我大三岁,但她们家辈份大,没办法。
她家的门是在门的左下角用小铁棍儿弯了个弯划着门。我每次都是趴在门上用力一推,然后用脚一扒拉,门就开了,这个动作每天重复有十来次吧,太熟悉了。
大姥的眼睛天生残疾,眼睛总是翻着,但能稍稍看到些东西,啥活也不耽误。洗衣,做饭,收拾屋子,下地干活都是一把好手。
大姥总是齐脖的短发,头发稍稍有些花白,然后用两个小黑卡子从两个耳朵旁边卡上。这种头型在村子里是那个年纪的标配。
我的亲姥姥因为去了很远的县城,回老家的时候,是乌黑的头发,烫的小卷。连乡里都没出去过的我还问姥姥:
“姥姥你的头型怎么跟大姥不一样,都不像姥姥。”
大姥身体长的高高胖胖,性格爽朗,没啥心眼儿。出来进去,总是能听到她爽朗的笑声,左右四邻跟她相处的也都不错。
那个年代四五十岁以后的女人还有个特点,就是有的人一到夏天就光着膀子。
大姥也是其中一员,她的奶子总是又白又大的耷拉在胸前,有时保守点儿就是把碎花的跨栏背心缕成一条搭在肩上。就这样每天大大方方的屋里屋外的干活或串门。
每当揉面或洗衣服的时候,总是随着动作在胸前晃来晃去。
当然背心不是穿的,是用来每当出汗的时候,就抽下来把它往奶子下面垫的,省的粘肉。
但人们好像习以为常一样,一点儿都感觉不到有什么尴尬和不好意思!就跟没看见一样。可能因为好多人都这样,大家都见怪不怪了。
大姥做的饭也是最好吃的,用面肥发的面,每天蒸满满一大锅大馒头,馒头又大又香,又喧软。不知为何,同样都蒸馒头她做的就比别人好吃。