言尘说话时,面若寒霜,令人生畏。
她点着头,答应着。
言尘见她答应,匆匆离开病房,不知去做什么事情,而许知秋只能听话地趴在床上,等着她回来。
等待的时间太过漫长,许知秋压抑不住身上的痛楚,想着如何压制痛苦。
思索再三。
她的目光落在,之前带来的药箱上,忍着身上的痛楚,慢慢挪了过去。
一番捣弄之后,从自己带来的药箱里,掏出止痛剂,看都没看刻度,直接打进了自己的身体里。
浑身一阵酥麻,便昏昏沉沉地睡了过去。
言尘提着一大一小饭盒走进来的时候,许知秋还在昏睡,好看的眉头紧蹙着,似乎在忍耐着什么痛苦。
她踮起脚尖,步伐缓慢地凑上前去,看着睡意朦胧的许知秋,清冷的眸光里泛起阵阵心疼。
本打算让她继续睡,想起她的病情,当即捏着她的鼻子,弄醒了她。
“尘儿……”
突然被弄醒的许知秋,嗓音有些哑,迷迷糊糊间,神智不太清醒。
“起来,没吃饭睡什么睡,想直接睡过去不成?”
“没那个打算,别生气了……”
许知秋抿着唇,不敢乱说话,散落的碎发遮挡着,她眼底的心慌意乱。
望着怂包一样的师父,言尘在心里直叹气。
她是终于明白,为何她一犯糊涂事,就怂的要死,感情这是代代相传!
她把饭放在桌子上,目光灼灼地看着师父,眼底闪过一丝戾气,声音里掺杂着不可拒绝的命令。
“先别管我生不生气,过来吃饭,吃完饭我们再谈。”
许知秋听话地挪到桌子旁,埋头扒拉着桌子上的饭,多余的声音和动作,她是一点不敢做。
她家徒弟做的饭,闻起来香,吃起来也香,就是她心底是苦涩的。
再好的饭,竟也尝出了几分酸涩。
她心里还没想好,如何能委婉地解释自己这作死的行为,更不知道如何才能把这炸开的毛,顺下去。
以前,整天泡在实验室里,又因为数据的可变性太强,她几乎是没有空余的时间,倒也习惯了不吃不喝继续搞研究。
只是这般折腾,倒是落下了胃病的毛病。
言尘没发现前,她也没当回事,任由这样的情况发展下去,自从被自家徒弟发现,每天盯着她按时吃饭。
胃病的情况就少了许多,渐渐地也平复了好长时间。
其实,她一开始是拒绝过,反抗过。
结果可想而知,她是输家。
起初,她固执的要命,更懒得理会。
直到她看见浑身伤痕的徒弟出现在她面前,手里提着饭盒,笑眯眯地威胁她。
那一刻,她承认,那一刻她不敢妄为了。
“师父,您接着选?”
“您是继续,还是徒儿继续?”
看着她倔强的模样,许知秋脸色一沉。
“你!尘儿就不害怕为师怪罪于你?”
言尘倒是无所谓的摆了摆手,手上的伤痕瞬间映入许知秋的眼帘,引起她的心口揪痛。
太狠了!
那伤口,她都看不下去!
她晃了晃手上的饭盒,语气里明晃晃地带上了威胁和警告,周围的气压随之降低,莫名寒冷起来。
“您要是不爱惜自己的身体,我又何必爱惜自己的身体,您继续搞垮自己,那我也继续搞垮自己,谁先撑不住,我们拭目以待。”
“师父要么准时吃饭,要么看着这样的我,选择权,从来不在我手里,在师父的手里。”
许知秋错愕地看着她,那个时候的言尘还是个孩童,周身散发的威压和气势,却已初具压迫感。
自那之后,她主动认输。
言尘日复一日的做着饭,日日准时送达,许知秋按时吃饭、吃药,那胃病也就缓和了,不曾再复发。