魏薇露出一丝苦笑:“多谢江小姐关心,我还能坚持得下去。”
姜长贺脸上露出了诧异:“真看不出来,你倒是坚强。”
她开口:“听闻孟家最近发生了很多不好的事,是真的吗?”
魏薇不动声色点了点头:“江小姐有心了,这些日子的确是不太顺遂。”
姜长贺笑了:“我只是觉得孟少夫人真是坚强,若是换做另外一个人可就受不住了。”
她又歪着头想起了什么般,有些夸张地瞪起了眼睛:“哦,听说你还是个病人——你这病是好了吗?”
里面有什么意思,魏薇暂时不去追究。
她只是叹了一口气,认真回答:“江小姐,我身为孟家的少夫人,哪怕只有一口气,便是爬也得从床上爬起来跪在这里送长辈们的最后一程。”
“这是孝道。”
眼看自己说的话被魏薇一步一步推回来,姜长贺脸色渐渐变得有些难看。
她本来就不是一个多好脾气的人,哪怕努力地装,也装不了多久。
这些日子以来,在娄城也算得上是所有人的座上宾,谁人不是陪着笑脸迎接她?
也就是眼前这个人,她看得十分不顺眼。
要不是自家三哥要她再忍耐一些,她早就对她动手了。
现在周围稀稀拉拉的前来吊唁的人,她也懒得再继续装下去。
缓缓蹲下身子面对着魏薇,她脸上含着若有若无的冷意:“孟少夫人从今以后没了夫家依靠,可要怎么办呢?”
魏薇不失礼貌地回答:“江小姐放心,我的丈夫还好好地活在这个世上,他必定护我周全。”
姜长贺那一直若隐若现的笑容终于隐了下去。
提起孟致玄,她竟再也装不了一点!
魏薇像是完全没有感觉到她那阴沉的面容,她脸上的笑不变,接着从地上站了起来。
“江小姐,这样蹲着你不累吗?要去我院子里坐一坐吗?”
这一回,变成她居高临下地俯视着姜长贺。
两人的目光在空中交汇,一人带笑,一人惊怒,却没有一人首先移开眼睛。
姜长贺身边的聂姑姑一看到自家主子遭人俯视,脸色一变大声喝道:“大胆!怎可没有尊卑俯视我家小姐!?”
说罢,立刻上前一步伸出手推向魏薇。
哪知魏薇目光一闪往后退了一步,也正好躲开她要作恶的手:“真是不好意思啊,江小姐快些起来。”
说完话,身边的小月儿也立刻上前想要把人扶起来,却没想到被脸色铁青的姜长贺一巴掌扇在脸上。
她嘴角勾出一条弧度,目光冰冷至极。
从地上慢慢站起来,带着咬牙切齿看向了惊讶的魏薇:“这等下贱人的手也配挨着本小姐分毫?”
“孟少夫人,给你一点脸,就能开染坊吗?”
“江小姐是什么意思?”
魏薇脸色也沉了下来,一把把吓呆了的小月儿拉到了身后。
姜长贺甩了甩有些发麻的手得意地笑了:“听不懂话?真可怜。”
魏薇的脸色本来就不怎么好看,如今更是白得吓人:“姜小姐是看着我们孟家衰落,想着要踩上一脚?”
姜长贺挑衅地抬着眉头:“是又如何?”
姜长贺那目中无人的模样十分可笑,魏薇也就当真笑了:“你知道吗?你这前后不一的模样,让我不由想起了一句村中俗语。”
“江小姐有兴趣知道吗?”
姜长贺“哼”了一声:“孟少夫人,我倒是真的想要听一听你口中的俗语了。”
魏薇点点头,眼睛沉了下来:“马屎面上光,里面一包糠。”
可能是怕她不懂这是什么意思,紧接着又贴心地解释了一遍:“这俗语,也和金玉其外,败絮其中的意思相近。”
她笑容不达眼底:“你就像是一颗坏了的种子,长出来的花飘出来的味,也让人觉得无比邪气又恶心。”