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高筑墙,广积粮,缓称王?”
陈忠琢磨着路平这句话,双眼亮了,“妙!太妙了!少主有勇有谋,文武双全,真乃……”
“聒噪。”
“少主说的好!”
“……”
无视被造反的喜悦冲昏了头脑的陈忠,路平蹲下身子,自顾自检查起赤柏的随身物品。
作为城主,赤柏不需要随身携带钱财。
除了那把精钢大刀,他身上也就一些回气丹、金疮药有用。
把丹药抛给陈忠,路平扛着大刀往城中心走去。
黄土路崎岖不平,两侧零散坐落着老旧的土坯房。
百姓站在路边,无一例外的黝黑、枯瘦,穿着打了很多补丁的粗布麻衣,表情麻木,毫无生气。
一直到城主府前,都是这般破落光景。
而城主府就是另外一个世界了。
它院墙高耸,大门气派,门口两座石狮子栩栩如生威武不凡,彰显着主人崇高的地位。
瞅着望不到边的院墙,陈忠傻眼了:“镇北王府也没如此大啊,恐怕这赤府能容纳全城人了。”
路平一刀劈开朱红大门,随后他们又被眼前景象惊住了。
影壁通体以白玉砌成,表面镶嵌琉璃,组成一只只瑞兽图案。
大宅门与垂花门之间的外院,错落有致地种植着花草树木,皆是以上等翡翠和金银铜铁制成。
虽丑但壕。
这还只是外院,内里更是别有洞天,白玉和翡翠堆砌成的大树,丝绸铺就的地面,一切都极尽奢华,颠覆了两人的想象。
陈忠一个劲地咬牙切齿忿忿不平:“他娘的,墙外百姓皆穷困不堪,一路走来沿街乞讨者数十人,墙内却金山银山,玉石铺路。哪怕扣一个缝出来,也够养活一家子人啊!”
路平忽然理解这些大户为何要高筑墙了,那是对平民的“体贴”,倘若一直在墙外,见不到墙内的繁华,便不会产生巨大的心理落差,便能麻木地活下去。
他张了张嘴,良久,只吐出两个字:“吃人。”
那自己又是什么角色?
路平想到了父亲,镇北王穷苦出身,一生坦荡,朴素低调。
路平虽出身优渥,却因继承了前世记忆,并没有骄傲放纵欺压良善。
“路平……”他喃喃低语,爹娘给自己取名的时候,是希望他能将路走得平坦,还是平不平之路?
这是两个矛盾的释义,爹娘的期望无从知晓,但接下来的路要怎么走,路平已有了决断。
“背上匣中三尺剑,为天且示不平人。”
闻听此言,陈忠放下受伤的手,猛地点头:“好有气魄的诗,世子大才啊!”
路平面无表情向里走:“抄的,别尬吹,干正事。”
进得内院,一副乱哄哄的景象。
或许是赤柏败死的消息已传到府内,府兵家丁和婢女们各自用床单衣服去装树上的玉器金银,家眷们大包小包裹着财物细软准备跑路。
见到路平和那把大刀,他们一愣,呆立在原地不敢动弹。
“把我的东西放下。”路平声音森寒,透露着一股不容置疑的威严。
那些人便松开手,一股脑地跪下。
随后陈忠把府里所有人集中到院内监视,由路平去搜寻其余宝物。
寻常钱财他直接略过,只挑与修炼相关的拿,花了半日功夫都没能把赤府逛完,索性就此住下,又用了半夜才清查完毕。
卯时,厅堂里,陈忠激动道:“这下发了,光银票就有十万多两,还有田契屋契千余份,金银财宝古玩字画不计其数。”
路平对这些倒不在意,他找到二十箱回气丹,二十箱跌打散,一瓶能修复经脉与脏腑的“神愈水”,还有一盒上等的筋骨膏,修炼外功时涂抹可以增强功效减轻伤痛,颇有益处。
除此之外,也就一堆三品以下的妖丹和一颗五品妖丹比较珍贵。
妖丹乃是妖怪凝聚之物,是其一身妖力结晶,有的人族魔修热衷于以邪法炼之。
路平对此虽不甚感冒,但还是收下留作他用。