林晚躺在担架上,迷迷蒙蒙地睁开眼,首先看到了林母。
“妈,外面怎么这么吵?”她虚弱地说,语调极缓。
林母突然见她醒了,赶忙去握她的右手,带着哭腔,“晚晚你醒了,还好你醒了。”
林晚缓慢阖了阖眼,却没看见林父,“爸呢?”
“他...”林母面露难色,“他刚刚心脏不太舒服,在另一个病房里了,不过你爸没事,不用担心。”
林晚蹙了下眉,“抱歉,让你们担心了。”
“傻晚晚,和我们有什么好道歉的。”
这时候,外面的两人似乎是觉察到了里头的状况,马上进了病房。
“林晚!”顾白跑到她床边,“你醒了林晚,感觉怎么样?”
林晚声音依旧很低,“没事了。”
林晚抬眸,与那还在最远处的人视线交错,傅铭川只站在那,神色晦暗不明,让人看不真切。
良久,傅铭川才过来,嗓音又低又哑。
“还疼吗?”
她轻轻摇头。
只一句,二人不再相问。
快过凌晨,顾白因有夜戏先走一步,而傅铭川还待在病房里。
林母一直都清楚傅铭川是什么身份,跟她女儿的关系她从来都是心照不宣,她看傅铭川还准备留着,便说:“这有我就好,傅先生你可以先回去了。”
傅铭川其实想继续留,但他怕林晚的父母有顾虑,便没有选择强留。
“好,过会儿我就走。”
“行,那我先去给我女儿倒个热水。”
“好。”
病房内只剩了他们两人。
林晚睡了一会儿就醒了,正巧看见林母端着水瓶出去,便又闭上了眼,也不知为什么,感觉这时候醒来有些尴尬。
她现在对于傅铭川来说,或许是恩人的关系了吧。
可这关系令她并不自在,更让她不知该怎么面对傅铭川,若是他问起来为什么要为他挡刀,她指定回答不出来。
于是林晚继续装睡,预备蒙混着等他离开。
而后,她听见傅铭川一步一步走过来,脚步不算重,像是刻意放轻。
最终,傅铭川坐到了她身边。
良久,他没说话,空气沉寂得只能听见病房的时钟滴答。
林晚看不见傅铭川在干什么,也不知道他此刻的表情,心里本正疑惑着,突然间,傅铭川的指尖落在她脸颊上。
林晚呼吸一滞,还是装睡。
随后,他冰凉的指尖从触转为了轻轻摩挲,力道极缓,像在摸小猫一般。
林晚强制压下心底的躁动,继续闭着眼。
而傅铭川眼睫轻垂,显然没有发现她在装睡。
不过一刻,他俯身过去,在她眉心处,落下一吻。
而那个吻,迟迟未移开。