传闻北朝时有宠妃生的艳丽,气吐桂香,身若轻鸿,其体温随季节更替而变,寒冬之时,身如棉,暖似火;酷暑时,体如玉,凉似冰,深得天子喜好,故有玉体横陈的香艳佚史。
余锦绣身子则是相反,冬冷夏热,身子骨弱的可怜,喝了些酒,冒了些汗,这便着凉了。
汉子看着自家闺女脸色红润了些,在躺椅上闭目休息,才转过神色,恶狠狠地盯着一旁捧着空碗的姜白。
“我说小子,明知道锦绣这丫头身子骨弱,你还给她喝酒。”
自家闺女的性子他是知道的,早就想着暗搓搓的想尝尝花酒,凭着汉子强硬的做法才就作罢,这番事,酒肯定是姜白出的,那总不得骂自家闺女吧,只好埋怨姜白这大冤种了。
不过这样也好,尝尝苦头,免得心中念想。
姜白苦着脸,点头称错,总不能当着人面说这是余锦绣自找的吧,那人家老爹可不得出门捡起那根木棍给他一顿胖揍。
“平日细琐事你可以由着她,毕竟这丫头身子骨不好,她又喜欢黏着你。”说着,汉子瞪了眼眉头舒展的余锦绣,嘟囔了句,“真不害臊,没半点姑娘的模样。”
“啊?”
姜白听不清后句,只见得汉子干瘪的嘴唇动了动。
“反正就是,有些事你可以顺着她,但有些事你不能由着她性子来,你得有自个的想法,我家闺女小时便没了娘,到了这也就你一个玩伴,说来,我这闺女对你也不赖吧,做人可要将心比心,别当狼心狗肺的东西。”
说着,汉子盯着姜白,直直的眼光想要把人看穿一样。
“我明白的,余叔。”
姜白迎上那目光,笑着挠了挠头。
毕竟他可是把这丫头当做妹妹看待,舍得欺负她的,也就是魏老头了。
姜白听魏老头提过一嘴,余锦绣如今这模样是因那命宫受损,而她们一家来玉林小镇就是为了修补命宫,一旦成功,小丫头就可以一飞冲天,所以仙凡有别,世俗小说家演义里面的情节,还是听听就好。
世人听得那句所谓富贵险中求,但没人在意后面那句也在险中丢,正所谓成王败寇,世人往往记得是成王时的辉煌,但又有谁记得称王道路上的累累白骨。
所以姜白觉得偏安一隅,平平安安没什么不好,就像那位乡塾先生所言,身心安处为吾土,人间一场,不过求个意念通达罢了。
“那便好。”
汉子答了句话,看着门外思索着。
那老丈人之前如何考察来着?呵,记不清了,只记得少年春秋桃花朵朵开,树下乘凉着那个眉蹙青山,眼颦秋水的心上人,哪还记得老丈人的刀光剑影和各种刁难呢?
想着,汉子见姜白拘束地站着,不满地干咂下嘴,眉头一皱,粗糙的手掌按在姜白的左肩上。
“少年郎就当有少年的意气风发,哪像你,暮气沉沉,像头埋在地里的黄牛,乡塾先生没教过你们么,少年当有凌云志啊!”
姜白苦笑着,没有应答,只是看了眼躺椅上的余锦绣,那丫头似乎没睡,还在那偷笑。
余锦绣似乎没意识到,眼皮闭着,说什么也不睁开,舒适地躺着,只是那深陷的梨涡和浅露的虎牙出卖了她。
少女此刻的心情很好,最喜欢的两个男人相处得似乎还挺融洽,便在心中求神拜佛的,想将此刻停留,直至永恒。
汉子可不懂少女春意萌动,只是摁着姜白找了张凳子坐下,大眼瞪小眼,沉默相对,好一会才拿过茶杯沏满,放到姜白面前,接着继续沉默无言。