苏尔特尔和蕾弥尔大气都不敢出，随后不约而同看向了费舍尔，后者察觉到目光后摊了摊手。“你们觉得冷兵器能奈何得了重装直升机么？给我一把RPG还差不多。”

苏尔特尔深吸一口气，指着楼顶的残垣断壁。“我有办法，但要到那里。”

“还有我！还有我！”蕾弥尔一下子拽住他。

“你还没吐够？”

“我喜欢，你管我？”

只是眨眼功夫，两个人再度经历了一次天旋地转，回过神已经站在了天台所剩无几的落脚点上。由于这次提前做好了心理准备，胃里要好受不少，蕾弥尔更是兴奋地拍手。

“真想多来几次，这可比过山车刺激多了！”

“所以呢，你打算怎么做？”即使他们没浪费多少时间，直升机也已经飞到了一个根本够不到的距离。

“离我远点，看着就好。”苏尔特尔抛下夹克外套，简短地吐出几个字。

费舍尔很明智地让开了位置，苏尔特尔双手握住破灭之枝的剑柄，垂额闭目，姿势如同在向英灵殿的众神祈祷。

渐渐地，整个天空的雨点都在躲避着她的锋芒，偶有几滴落在了她裸露的皮肤上还未停稳便弥散得只剩青烟。

值此等待的时间，费舍尔想起了还在频道里的总督小姐。“那个叫古斯的有什么特殊点能让你们这样重视？在我看来他普通得不能再普通了。”

“他比你想象得还重要，所有证据都指出他是北美地区的首脑，近年来的暗网布置都和他有关，我们还有理由相信他策划去年圣诞节的三场谋杀案，连蚁巢国际的地下室都是精神类药物的生产工厂，你亲眼所见。”

“以你们的技术手段，放走他又能怎样？身份锁定后再找到他不还是分分钟的事。”

“没那么简单，我们刚刚收到情报，他整过容，漂白和染黑过皮肤，换过了数十个身份，古斯·卡斯蒂略只是其中之一，他曾经使用的身份还有一个……”

总督小姐顿了顿，低声说道。“叫做罗杰·M·康斯坦丁。”

费舍尔沉默了，所有声音仿佛因为这个名字而消失一瞬，随后天雷滚滚，群鸦在头顶汇聚盘旋。

他突然意识到了什么，伸手想要阻止，而女生的吟唱刚好在此时停下，镌刻在巨剑剑身上代表力量的“卢恩符文”依次亮起，暴涨的温度不仅无法靠近，甚至崩裂了接触点的混凝土。

苏尔特尔嘶吼着舞起破灭之枝，朝直升机离去的方向挥出了撼世一斩……一道凝聚成实体的光焰在雨夜中破空而去，耀眼到几乎将世界分割两边。

这一刻她仿佛是真正的火焰巨人！要像预言般给诸神带来黄昏。

驾驶舱内的飞行员根本来不及偏转方向，光焰像融化黄油一样切开了黑鹰直升机……同时点燃了主副油箱，骤然升起的爆炸如小型蘑菇云，染红了三个人的脸庞。

“报告总督，直升机已被击落，任务目标……状态不明。”

确实是不明，因为没人看到古斯·卡斯蒂略的尸体，但谁都知道直升机里不可能有人幸存，他逃得了一次却注定逃脱不了第二次。

“地面的行动人员立即前往坠落点，把所有残骸带回BASE。”

行动开始的时候谁也没预料到会是这种结果，场面一时有些僵硬。三个人各怀心事地站在废墟上没动，集体看着高尔夫球场的人群在雨中狂欢……没人注意到一百多米高的大厦上发生了什么，大概连刚刚的爆炸都会被当成了一朵无害的烟花。

“……你若感受到我的炽热，请凝视我的双眸，我内心的魔鬼就在那，我内心的魔鬼就在那……”

蕾弥尔突然在没有预兆的情况下张开双臂，高歌起了梦龙乐队的《Demons》，本来带点哀伤的旋律被硬生生唱成了战歌，一曲作罢，她的心情又好了起来，当即决定要回基地开party庆祝庆祝。

“看见点热闹就浑身痒痒是吧？”苏尔特尔不屑。

“呦呦呦！这可是行动开始前总督答应我的，到时候‘将军’也会参加吧，问起你的时候我就说你不喜欢party咯。”

苏尔特尔的脸逐渐涨红，咬着牙就要跟她算总账，蕾弥尔也不甘示弱，跳下废墟说来呀来呀，两个女生很快得又打成了一片，渐行渐远。

只剩费舍尔站在原处，像是思考了很久。“不介意的话，能否把古斯·卡斯蒂略所有的情报与我共享？”

“没问题。”

“包括直升机里的残骸检测报告。”

“你不信任我们么？”信号那头的总督小姐很敏锐。

“不。”费舍尔抬起头，双眼罕见地露出一丝迷茫。“……我只是惊讶自己居然没有认出他。”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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五公里外的贫民街区，成群结队的老鼠在翻找垃圾，旁边有无家可归的人在防雨帐篷里互相取暖，无论是鲜血还是派对都离他们太远，中间像隔着一片汪洋。

伴随一道雷声，街边排水口的井盖松动了，接着被一股大力顶到半空中，砸在了草坪上，一个黑影从下水道里缓缓爬出，身上的高档西装沾满了恶臭的污垢，就像《肖申克救赎》中逃出监狱的安迪。但他没有仰天长啸，只是轻轻摘下金丝眼镜，丢回下水道里。

“站在光芒前的人，身后也必定会投下暗影。”

他最后看了眼高耸的蚁巢国际，露出了雄狐一般的微笑。