一个真正的武者,就算是拿着一条鸡毛掸子战斗,也丝毫不比使刀枪威风。更何况男人持的是两米长棍,多个刷头又何妨。
男人向毛僵大步而来,顿时吸引了其的注意,我和范剑倒退几步,心里明白,真正的大战现在才开始。
毛僵不甘示弱,嗷地长啸一声,整个身体往男人扑去,横挥着两只毛茸茸的爪子,沾满尸毒的利爪直刺男人咽喉。
男人不退反进,迎着利爪上前,这把褪色的长柄刷,在男人手中犹如一杆长枪,只听男人大喝一声,一棍顶在毛僵胸膛,硬是将其逼停。正所谓一寸长一寸强,毛僵难以靠近男人,利爪无用武之地。
毛僵怨愤地嘶吼着,不停向前跃动,两条胳膊任凭挥舞也伤不到男人分毫。这杆长棍死死杵在毛僵心窝之处,每当它向前跃动,都被男人稳稳停住。
毛僵力大无穷,男人体力有限,如此僵持下去也不是事,他大喝一声,杵在心窝的木棍猛地向前一戳。
毛僵顿时被戳得倒退一步,男人趁此机会,手腕一甩,棍尾带着呼呼风声,凌厉地向毛僵脑袋横扫而去。
只听啪的一声脆响,一团土灰在毛僵脸上炸开,数块碎片带着血珠淅淅沥沥地四散溅射,我定睛看去,那碎片并非毛僵的颅骨,而是被打得粉碎的刷头。
这毛僵也是头铁,被我们轮番殴打数次,仍吊着一口气,它一声不吭地挨了这棍,耸搭着的半张脸皮跟飘带似的,在风中啪啦啪啦地拍打着。
毛僵大吼一声,两只爪子在空中划出一道残影,它不依不饶地向男人再次扑咬。男人一惊,他未曾料到,这一棍用尽浑身力气,未能将其击倒。
男人双眼紧盯着急速放大的毛僵,他向左一个垫步与毛僵贴身躲过,险些被沾满尸毒的利爪划到。
我和范剑长吁一口气,幸好男人未被伤到,否则,现出真身的伥鬼一旦被感染尸毒,不知是什么下场,没有了男人,场面绝对无法控制。
我对范剑急道,
“我们别观战了,想办法干毛僵一炮!他要是死了,我们可没法收场。”
范剑心领神会地点点头,我们一左一右绕到毛僵身后,我观察着战场,顺手将五帝钱绑上桃木剑,尽量一击令其毙命。说实话,五帝钱仅剩三枚,不到万不得已我真不舍得用,男人虽有压倒性的优势,但仅靠木棍难以将其杀死。
男人和毛僵交手数回合,他气喘吁吁,豆大的汗珠从发隙渗出,似乎体力不支。而毛僵却愈战愈勇,攻势愈加凶猛,招招致命。
男人意识到情况不容乐观,他不敢有丝毫懈怠,使出毕生所学,快速挥舞起长棍。这杆长柄刷没了刷头,木棍两端重量一致,挥舞起来更加趁手。
男人青筋暴起,步伐开始变得虚浮而轻盈,他双手持棍快速翻飞,一时间棍影弥漫,棍风呼啸,郁闷沉沉。
他大喝一声,翻舞的棍影眼花缭乱,男人一记上撩猛拨毛僵下颌,未等其反击,男人手中的木棍反转一圈,又是一道残影顺势猛劈在毛僵头顶。
这两棍瞬间把毛僵打得有些发愣,男人攻势未停,不给其喘息的机会,趁其发愣之时,棍头两端猛烈往毛僵身上招呼,砰砰的闷响不绝于耳。长棍仿佛和男人胳膊融为一体,挥打起来无任何阻滞,一套动作行云流水,一气呵成,令人叹为观止。
看到这里我便明白,男人所学武功绝非咏春。
每一套武术都有种独特的器械使法,如少林拳必修少林棍,太极拳有太极短棍,咏春拳有秘不外传的咏春棍和八斩刀。
咏春棍法又叫六点半棍法,由六个半招式组成,双手持木棍一端远攻,着力处多为棍梢,此棍法讲究一招见分晓,全无花哨,以点、刺,挑杀为主,倒更像枪法。
男人的棍法风格,可谓三分枪法,七分棍法,和咏春棍截然不同,虽同扎二字钳羊马步,男人的持棍手法,则是一反一正,齐肩而握,用两头棍梢轮番攻击,有惊涛骇浪之猛,风雷火电之威,因此男人所修武功,绝非咏春。
男人使出浑身解数,再次占据上风,毛僵被一顿眼花缭乱的棍法打得毫无还手之力。
“我靠恁娘!”
只听见战场一侧传来声叫骂,我循声看去,范剑正高举法铃,骂骂咧咧地冲毛僵身后袭去。我见状,抄起桃木剑从另一侧往毛僵背后绕去。
范剑咣的一声将法铃砸在毛僵后脑,这一下犹如砸在铁疙瘩上,顿时溅出一片火花。男人见状,低扫一棍,将毛僵撩翻在地。
法铃能伤害这畜生,同时也能伤害男人,叮叮当当的法铃听得男人极为不适,他捂着耳朵退到一旁。
范剑明白,这是杀死毛僵的最好时机,他恶胆边生,法铃不要命地往面门不断砸去,霎时间,叮叮当当声和法铃砸下的闷响声络绎不绝,范剑叫骂不断,仿佛将毕生的不满,全倾注在毛僵头上。