那枯瘦的老者抬头，露出一张满是皱纹与沧桑的老脸，他怔怔瞧着江琦，眼中竟是闪出了晶莹的泪花。

“真像……”说着，他情不自禁的伸出好似鸡爪，没有一点血肉的枯瘦手臂，似乎想要抚摸江琦的脸庞。

江琦缩了缩身子。

长老一怔，缩回手道：“他可是信教者？”

“他未曾接触过圣教，恐是不信者。”郭森低头。

长老轻轻颔首，又转向江琦道：“你心中可有求而不得的东西？”

和江琦一起的成文立完全被他忽略了。

江琦在地面上挣扎了一下，但被郭森的铁臂牢牢按着，他朗声道：“你们是什么人，到底想干什么？”

“我们乃是墟神的虔信者，并非恶人。”长老双手合十，眼神无比虔诚，“你若有所求，无论那是什么，只要能唤来墟神的回应，祂便会回应你的一切渴求。”

指挥室里，怀颖脸色微微一窒，眼中忽然泛出惊惧的色彩：“难道墟神是真实存在的？”

在她的家乡星峰国，也流传着各种神灵的传说，但从七年前的穿越者开始，他们遇到的祈末无一例外全是极度敌视神灵的性格。

凡是被祈末打下来的疆域，全都实施过对各种神灵的再改造行为……比较显著的是改神名和神像，不得信奉先前的神灵。

而在章铃茵的讲述里，那庞之国引动的祟神在传说中属善神，且在世界各地都有信徒。

但帝皇听闻真神即将降临之后，立即把祟神列为邪神，并且发布真神中没有善神的政令，要驱动整个帝国进行神战。

怀颖虽不至于全信章铃茵的一己之见，却也起了几分疑心。

以他们穿越者对祈末的研究和了解，祈末断然不会发布毫无意义的政令……

便在怀颖游移不定之时，江琦更是惊惧，他咽了咽口水。

这些人是会术式的，他若是不配合，他们完全能用术式来操纵他的精神。

如此近的距离，江琦可不敢打赌自己的精神力能扛过诡秘莫测的术式。

“我有。”

江琦艰难开口。

比起那个不知是真是假的墟神，他更怕这长老动用术式，探索自己的灵魂。

“是什么？”那长老问道。

“我想要钱。”江琦点点头，又接着道，“我很懒，不喜欢上班和工作，就想在家躺平，什么也不做。”

世界上没有不爱钱的人。

虽然是俗了点，但这无疑是所有人共同的心愿。

这么讲准没错。

长老像是被噎住了，他深深看了眼江琦：“可以，墟神会帮你实现愿望。”

“我要如何祈祷？”

“你且记下祷词，栖息于遥远群星之上的伟大存在……”那长老说出一段祷词，又嘱咐道，“呼唤墟神之名，记住心诚则灵。”

江琦愣了愣，这个祭神仪式这么不讲究吗？

教堂里起码还有流程，结果现在倒好，只要心里想着就行了。

不过，这倒是方便了江琦。

人心隔肚皮，只要这些人暂时不用术式探查自己，他就还能拖时间。

反正他也不信这劳什子墟神，应该问题不大。

心里如此想着，江琦跪坐在地，做出祈祷的样子。

他心里各种脏话频出，口中却老老实实的念诵出声：“栖息于遥远群星之上的伟大存在……”

“叩首颂歌，礼赞墟神……”

几句话之后，那漆黑的石壁上忽然荡起层层涟漪，仿佛一池宁静的湖水被微风吹拂，无尽的迷雾在其中翻滚。

那长老眼睛一瞪，顿时激动的颤抖起来，他枯树般的老脸泛出红晕，急匆匆地跪伏在地，从喉咙里发出低沉而激动的声音：“我主……”