郭定边没想明白为什么自己的名字现在为什么这么有杀伤力。
他有些无奈,只能让厨子背着年轻人找了一间客房休息。
等到他回头再去找葛老瞎时,却发现老头正在一屁股坐在大堂的桌子上。
“葛师傅,您刚才想说什么来着?”
葛老瞎用他仅剩下的一只眼睛看着郭定边,突然“嘿嘿”一笑。
“没什么。”
“你怎么突然想起来传我枪法?”
“我怕我死了,枪法失传。”
“可最多也就教了我两招啊!”
“那些吐蕃人不经打,我有什么办法?”
“这枪法可有名字吗?”
“没有。”
......
郭定边问了半天,也没问出什么。
他知道葛老瞎肯定是有什么事情不想说。
老头起先可能想告诉自己些什么,可想了下后,又打算继续隐瞒。
他今晚上干的事情,就和他今天出手的第一枪一样,有去无回。
不过既然当事人不想说,郭定边也不打算继续打破砂锅问到底。
该说的时候,老头自然会说。
正当郭定边在和葛老瞎扯犊子的时候,达昂带着大堂里的一众人,聚到了他的面前。
达昂比了一个吐谷浑人才有的礼,张口却让郭定边吓了一跳:
“郭大侠!”
郭定边记忆中被叫郭大侠的人倒是有一个,不过死在了襄阳城。
虽然死的壮烈,不过他还打算寿终正寝呢。
“不敢当。”
“郭大侠为民请命,潜入节儿府,杀了节儿,全身而退,如今又毙杀沙州将头,实乃是有勇有谋。”
达昂旁边那个脸色蜡黄的男人接茬道。
“杀节儿的不是我,是十三娘,帮助遁逃的,也不是,是另外一个道士。”
郭定边实话实说。
李道玄悄咪咪站到了郭定边身旁,挺了挺胸,小眼睛一眨一眨。
然而并没有人搭理他。
这让道士很失望。
“我们这些人,哪个没有受过吐蕃的欺辱,哪个人没有与那吐蕃官府结下仇恨?如果有的活,谁又愿意出来做这刀尖舔血的勾当?”
另一个杀手叹了口气。
“郭大侠高义,替我们出了一口恶气。”
杀手是工作,也是生活。
大多数混江湖的人,或多或少都有一个梦,或侠义,或快意恩仇,亦或者以武犯禁。
郭定边这样的人,他们都佩服。
“要不,郭大侠,你带着我们反了吧!”达昂语出惊人。
沙州城周围最优秀的两个牙人:
之前郭定边被通缉了,杳无音讯;葛老瞎今天这么一闹,客栈估计也得关张。
这些杀手们习惯了跟着这两个人混饭吃。
如今介绍业务的人没了,饭碗丢了。
不如造反。
郭定边看了一眼众人。
鱼龙混杂。
肤色各异、语言不同,目的和想法更是说不清。
他转过头,看向了坐在桌子上的葛老瞎。
“葛师傅,你以后打算怎么办?”
“能怎么办?就像他们说的,跟着你造反呗。”
郭定边翻了个白眼:
“你哪个眼睛看着我要造反?”
“我就一只眼睛。你连节儿都给宰了,还不敢造反?”
郭定边走到葛老瞎身边,低声和他说道:
“要不然你看这样,你带着他们去当马匪,去抢吐蕃的那些贵族们,我等事情忙完就去找你。”
“这些人也就您能治得住,散出去的话,还不知道要闹出多大乱子!”
“你也正好练练队伍,挑挑人。”
葛老瞎抬头看着挂在房梁上的那个灯笼,好像是在思考。
“行吧。”
过了不久,他给出了答复。
当夜里,众人将吐蕃士兵的尸体,统统给埋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