大年初一，田骁接到肖北斗老爷子电话，开车带着肖佳恬、杨柳和两个小家伙去拜年。

到了之后，田骁把礼物搬到客厅，砚秋奶奶和稚芙奶奶一人揽过一个小家伙，欣喜的不行。玲玉奶奶给每人倒一杯热茶。

“爷爷奶奶们气色很好。”田骁没有客套那些拜年的话。

肖北斗心里五味杂陈，却又没理由不感到熨帖，看了看淘气的孙女，对田骁说道：“有杨丫头陪我就成，两个孩子要在这陪我们几天，正月拜访是大事，忙你的去吧。”

田骁没有客气，揉了揉小雨点和宁宁的小脑袋，立即下楼。

老者在年前让秘书打来电话，初三在海棠园请田骁吃饭，他只能听喝。

冶金部覃开赴、机械部王远山，可算是田骁的忘年之交，里面虽有利益在，但他与两人相处以来，能感受到长者的关心和期望。

在覃开赴家，老人没提工作的事，上来就问小雨点怎么没来，这是家庭式的交流，田骁有些感动，离开时只得承诺改天再来拜一次年。

王远山倒是三句话说完，便问及南疆、海岛和港岛的规划，几个项目落户在轧钢厂，属冶金部的地头，他关心的是盘子能不能稳住，里面有担心，也有欣慰。

密云基地才是机械部的重头，王远山认为技术已经到手，剩下的只是有序生产和升级，反倒不太担心。

在两位部级领导家里出来时，已近中午，找了家街边小馆子，吃碗炸酱面。

轧钢厂的一众领导，杨厂长、李副厂长和聂副厂长，尽管田骁与他们隔着好几级，但田亚妮摆在销售处处长的位置，听说厂里有不少人打销售部的注意。

国[企]和体[制]内没有区别，都不是不要脸的地方，你若对他们没用了，分分钟将你拿下，毫无情谊可讲，甚至理由不屑于说。

田亚妮去港岛拓荒，目的就是为晋升副厂铺路，这事田骁这个局外人都能看出来，厂里的几个老油条要是看不出来，那就太小看国[企]头头们的智慧了。

他们可以为轧钢厂的业绩破格提拔田亚妮，因为这业绩大家都有份，是给自己累积政[治]资本的，但是田亚妮的欲望一旦威胁或刺激到他们的位置和晋升之路，将会遭遇毫不留情的打压。

港岛办事处现在是草创阶段，几位厂领导处于观望状态，田亚妮若是走运打开局面，等运营稳定后，他们有一百种办法换人，若田亚妮将办事处做成鸡肋，他们就能攥住她的把柄，以前的成绩也就不会再提，甚至会调她任一闲职，玩弄于股掌，甚至心思阴暗一些，说不定有机会一亲芳泽。

甭看表面上一身正气，背地里都是下作小人。正如那句话讲的，台面上越是上流的人，私下里做的事往往越下流，因为，这是高[官]巨商的生存之道。

南疆的葡萄园和红酒庄，海岛的可可树基地，立项之初，他们也没表现出什么热情，可能认为收益期太长，不能立竿见影，反倒是冶金部和计划部支持力度甚大。

他们可能唯一担心的，是田骁这枚拿不准的棋子，但以几人严谨的为官思维，冶金部和机械部的领导未必真如起初那样，会一直对田骁保持热度，官场从来都是你方唱罢我登场。

“来来来，小田，喝茶。”杨厂长的客套话，一厂之长的不太热情，也不太冷淡。

“你小子，总是这么客气。”李副厂长的习惯性用语，对礼节性的拜访并不感冒。

“最近有没有研究出点新玩意？”聂副厂长这是在敷衍，外加一点试探，心说送完礼赶紧撤吧，后面还排着队呢。

……

提前让于淼给街道王主任、长安商场窦主任分别送了份年礼，两人对小集体多有照顾，虽然都在田骁这里吃了不少红利，但人情世故的戏得做足。