返回第四章 不老族(1 / 2)万般栖良首页

阿方索离开宴会厅,眼前突然一暗,脚下不稳,与门口的一位客人撞了个满怀。

这位年轻人被撞得后退一步,但很快稳住身形,支撑住阿方索。

紧跟在阿方索身后的科尔,快步走了上前,伸手扶过阿方索。赶紧跟一旁的客人道歉道:“抱歉,阿方索先生有些喝多了。先生住在哪里,后面给您补上歉礼。”

科尔打量了一下这人,一身黑色西装,内搭着一件绿色的衬衫,不算高级的面料,也不太合身,显然是临时租借来参加宴会的。年轻人似乎没有生气,也打量了阿方索一番,随后侧身让路。

“老先生不用太过客气。只是可惜阿方索先生没有清醒,不然还能借此机会,攀谈一番。”年轻人客客气气地说完,转身离开了。

只是一个简短的小插曲。

很快,阿方索恢复了意识,在科尔的搀扶下站在电梯里,阿方索感到一阵寒意。

“科尔,直接扶我回房间吧,不用去船医室了。”阿方索的脸色苍白。

“少爷,您确定吗?您身上这么凉,真的不需要看医生吗?”科尔有些担忧。

“说了不用!”阿方索语气坚决,“抱歉,科尔。让我睡一觉就好了。”

电梯一路直达顶层,科尔将他扶出电梯,打算送他进房间。阿方索制止了他,独自走向房间。

一进门,月光从270度的环绕落地窗洒进大厅。阿方索倒在门后面,血从嘴里呛了出来,他撑着地面干呕不止。

一只白色的小狗从天边飞了过来,彩色的翅膀扑扇着,终于落在落地窗外的阳台上。它蹲在落地窗前,脖子上挂着一个布袋,嘴里叼着一个圆筒。两只爪子飞速地抓挠着玻璃,发出刺耳的声音。

“迪恩!”

阿方索抬头望去,面露惊喜,像是回光返照,手脚并用地往落地窗爬去。

落地窗还没完全打开,这个名叫迪恩的小狗已经钻了进来,焦急地在阿方索身旁来回打转,尾巴紧张地摇来摇去,眼神透露出一种急切和不安。它松开嘴里叼着的圆筒,用嘴巴往阿方索怀里拱过去。

“哈哈哈,又染翅膀了?真是跟小时候一样,那么臭美。”

阿方索微笑着接了过来,温柔的摸着白色小狗的脑袋。

只不过白色小狗突然停了下来,竖起耳朵,对着阿方索吠了一声。爪子指向自己脖子上的铭牌:科学小狗。

“好好好,叫你赛恩斯行了吧。”阿方索一边笑着,一边伸出手想要抚摸小狗的后背。

科学小狗原地踱了踱步,神情严肃。开口说道:“主人说,你是装作那么虚弱的。按照周期症状,你现在只是失温,最多流鼻血,远没有到吐血的阶段。主人有留言给你。”

阿方索只好悻悻然收回了手,抹干净脸上的血迹,拿着黑色圆筒坐了起来,依旧靠在落地窗上。

科学小狗张开彩色的翅膀,在大厅里飞了一圈,窗帘、落地窗自动关上。然后落到沙发上,居高临下地看着阿方索,嘴里发出另一个男性的声音。

“阿方索,晚上好!如果科学小狗没有到处乱逛的话,你见到它的时候应该还没到午夜。‘不老泉’已经给你送来了,这次是五年的分量。另外,还有一些话写在信里了,科学小狗记不住这么多话。”

说完,科学小狗扑腾着翅膀飞到地上,走到阿方索面前,用充满期待的眼神看着他。

“呵呵,还是这么财迷。”阿方索轻笑一声,随后站起身,步入卧室。他熟练地打开衣柜中的一个隐蔽的保险箱。科学小狗亦步亦趋地靠在他脚边,就像小时候训练的那样。

“老规矩,一块小金条。”阿方索从保险箱中取出一块闪耀的小金条,轻轻放在地上。科学小狗顿时眼前一亮,它蹲在金条旁边,打了个哈欠,继续歪头看着他。

阿方索没有理会它,这只是心机狗的拙劣试探罢了。要知道上一次跟它拉扯之前,一颗铜质硬币可就够打发它走两趟了。

科学小狗见状,将布袋里唯一的一封信叼起往地上一扔,再小心翼翼地衔起金条。欢快地在阿方索身边蹦跳,仿佛在庆祝这份来之不易的奖赏。

阿方索捡起了信封,挥了挥手将它赶到客厅。随后他自己走到桌子旁坐下,打开了那封信。

“我亲爱的长子阿方索:祝你126岁生日快乐!为传说中的不老族王子送上祝福!

我今晚写信给你,是想向你道歉。自从上次分别到现在已经90年了,未能再见一面,如今也只剩下书信往来。

很遗憾没能在你深陷迷茫的时候在你身边,以至于让你独自在精神病院待了许久。这件事一直没来得及跟你道歉,这是你弟弟在信件中告知我的,那封信里,卡特破天荒地大骂了我一顿。在那之后,就再也没有收到过他的信了。

印象中,你弟弟总是那么温文尔雅,你母亲说他是我们家族中最冷静的家伙,但我觉得那是倔强,他比我们都要倔强。听说他晚年很孤独,妻离子散。我一直在等他开口,就像我跟你约定的那样,等他心甘情愿地加入我们。可惜直到最后,他还是那么倔强。

很遗憾,未能出席他的葬礼,也感谢你,让他走之前不至于那么孤单。如今我已经很难为死亡感到悲伤了,为你逝去的妹妹早已流干眼泪。

与此同时,也是想跟你道别。

在这些年对自然世界的探索过程中,我看到了许多隐秘。随着我调查的深入,遭受到的阻力愈来愈大。不知道如何跟你描述我的旅途,危险、残酷,死亡一线。对比起来,躺在我们手术台上的遭受的痛苦,可太轻松了。

我因为太过自大,与一些人发生过争斗。C病房被盯上了,所以不得不离开曾经呆了许久的不列颠,如今正在流浪。

我能感知到世界正在排斥我,与此同时,祂正在安慰我。祂当然不是世界本身,也不是所谓的上帝、如来、三清、圣人,或者任何的神明。

记住我们是被世界憎恶的人,这也是我们自称“憎人”的缘故。

当然,你不用灰心,等你站到我的高度,你也会听到的,来自地底的安抚。

我看到了石头,完全黑色的石头,祂自称漆石。

祂潜伏了很久很久,伏线遍布全球,关键的节点要到了!

我渴望离开,去寻找祂,与祂重逢。

我很感谢过去的我,在一无所知的这条道路上的坚持,使我能够活着,走到现在。