很快,一辆永久牌二八大杠,一只暖水瓶,一只搪瓷杯,以及……三块肥皂,全都领到了手。
二八大杠在梁自强的眼中显得有几分威猛,不像后世自行车那么轻便,但光是一眼这么看去,便有一种扎实、耐折腾之感。
车的主体部分是黑色,只有车把手以及车铃铛雪白锃亮。梁自强伸手就上去了,按了两把铃铛,叮叮当当好不清脆,像是满街的阳光有了声响。
暖壶也蛮好看的,没有塑料,外壳全是由天然的藤条编织成。
至于肥皂,是大运河牌的,也……还行。
见他们没东西装小物品,银行还特地给了一只网兜,让他们兜着拎手里。
工作人员给到梁自强两把钥匙,拿着钥匙插到后胎上方的锁孔中,咔嚓一声便扭开了车锁。
这一瞬间,梁自强自然而然,差点推着车一个劈腿就骑上去了。不管怎么说,上辈子他也是个有车的人啊!
当时往返于工地,骑得最多的就是自行车,算是典型的老司机了。
那时他骑的车比这二八大杠稍微要轻便一点,但毕竟是男人骑的,高度基本也跟这个差不多。
亲切感扑面而来,腿都抬起来了,脑壳一个激灵才想起有什么不对。
这一世的自己可是连摸都没摸过自行车啊,新车一到手直接就骑得如鱼得水,只怕惊得自己媳妇手里的暖壶都要掉地上!
“快回家去吧,我怕儿子在家又要哭闹了!”陈香贝在叫他。
两人一个拎着暖壶、网兜,一个推着自行车,沿着街边往回走。永久自行车太新了,就算只是推着走都那么的拉风,一路上不停有行人往他俩这边看过来。
搞得跟后世开着保时捷跑车在大街上路过似的。
找了个饮食店匆忙吃了东西,便赶回到了浅锣湾上船。
路上媳妇的高兴劲掩都掩不住,话也比平时多了:
“我本来想着,最多中个四等奖就顶天了,谁知道一下摸出个三等奖来!阿强你说,这自行车会不会特别难学?给你两三个月应该能慢慢学会骑了吧?”
“啊?也许,可能吧……”梁自强都不知怎么回答好了,“这东西要学了才知道,有些人天赋好,三两下就学会的也不是没有。”
“可惜了,早知道我自己手气这么烂,前头那几张也给你摸就好了,”他一瞅见那一大堆肥皂就有些肉痛,“我看你蛮喜欢缝纫机的样子,说不定那几张奖票里能出一台缝纫机!”
“瞎碰了个运气,你真当我能一直中?”媳妇扬着眉头,“再说了,我就是觉得那缝纫机好看,真要搬回家,咱们家哪有那么多的衣服要做?多半时候还不是闲着在那里,还不如这自行车好,平时你去近边,或者上个街,都不用开船费油了,骑个车一下就到。这能省不少事呢!”
喜欢归喜欢缝纫机,但媳妇似乎还是蛮现实的。
推着车下了船,一到村里就被看稀奇了,几个村民都从路边围拢过来。
“现在又买自行车了?这车我见城里人骑过,想不到咱们村现在也有了!”
“看着可真漂亮!阿强你别走这么快呀,我又不懂骑车,就摸摸,给我摸两下!”
车还没骑过一次,先被四五双手七手八脚地胡摸了一气,关键是那些人一脸的满足感,像是在揩油似的……
面对村民的询问,梁自强打着呵呵称是。这点他在船上时就跟媳妇说好了,别人问起就说是进城买的,反正不提在银行存钱然后摸奖的事。
回到家,自行车又被自己母亲和荔枝观摩了一阵。荔枝翻身就要往车的后座上面爬,梁母追着扯:
“蠢丫头,你哥都还不会骑,你坐上去做什么?一会摔一嘴泥,可别哭哭啼啼!”
梁自强多少得演一下,开始在自家屋前的那条路上,就地“学”起骑车来。
一开始一副掌不住车身的样子,还没骑上去就歪几下,整得踉踉跄跄。
陈香贝奶完了娃,从屋里一出来,看得急死了,跑上前来就替他在后面扶着。
梁自强一直装不会,歪来歪去只觉得装得辛苦之极,比真学车都苦。趁着媳妇在后面扶着,他就顺溜地骑了起来。
骑了好一段,听到媳妇的声音远远地从后面传来: