裴昭虽有了这个想法,此时能做的却不多。正想着让人询问春桃的下落,下午人就来了。
半年不见,春桃一如从前,眉眼带笑,一见她就跪地流下两行眼泪,“娘娘受苦了...女婢该死,没能陪在您身边。”
裴昭忙将人扶起,“本宫不怪你,从前的事也不必再提了,你现在宫中过得可好?”
春桃连连应声,说着宫里的境遇,原来她入宫后也没挑侍候的主子,就在膳房打打杂。
裴昭问她是否愿意回到自己身边,春桃感激涕零,于是汇报了皇后,当天就留下了。
晚上的时候,萧凛让人来传,裴昭匆匆收拾了下,就离开椒房殿。
赶到承乾殿时,望见几位大臣走出来,为首的是陈英。
这位威风凛凛的护国将军,昔日与裴宿走的颇近,裴宿能顺利拿下皇宫,他也出了一份力。但裴宿被平叛他却未受波及,听闻其解释自己是被裴宿蛊惑,一心向着萧氏,也算上是个奇人。
旁边站着的是沈策家的二公子,沈玉书。沈策随萧凛入京,他也谋了个职位,此时面色阴沉,似是心情不大明朗。
裴昭避开一行人,带朝臣离开,才步入承乾殿。
萧凛正坐在书案后,桌上放着堆积如山的奏折,他一本本批阅着,整个人身影淹没在烛光中,更显得瘦削弱不禁风。
裴昭看着有些心痛,缓步走过去,缓缓行了一礼。
萧凛也没看她,随口道:“坐吧。”
裴昭便在一边坐下,担忧道:“陛下身子要紧,不宜太过劳累。”
萧凛也没搭话,只道:“也就只有昭儿关心朕,昨夜朕同皇后说了病情,还有立储一事,你猜她怎么说?”
这语气中的幽怨呼之欲出。
裴昭自是无心议论他和林清的事,只道:“不管皇后怎么说,也一定都是为了陛下好。”
闻言,萧凛蓦的抬眸,语气陡冷,“皇后今日见过昭儿了?
怎么,连你也觉得,朕该传位萧峥?”
裴昭被他看的心里一慌,依萧凛谨慎多思的性子,自己身边又多是他的人,今日与林清相谈一事,是瞒不过他的。
忙表明态度,“臣妾虽不懂这些大事,但也觉皇后娘娘所说,实在不妥。
陛下并非没有子嗣,何至于要传位于兄弟。”
萧凛才敛了眸中寒意,“你不像她一般荒唐就好。”
说着带上几分自嘲神色,“说来也真是奇怪,不管是你,还是皇后,都对这个太子位子避之不及,就像朕的皇位是什么洪水猛兽一样。
朕都怀疑,史书上那些兄弟相残,夺位之争,是杜撰的了。”
裴昭放松下来,微微一笑,“陛下贤明仁爱,后宫自然和谐。”
萧凛听得一乐,“就你嘴甜。”
笔落定音,“皇后不过是担心林家势力不足以稳固朝堂,朕就任命林语轻为丞相,老师为太傅...舅父提至镇国大将军...”
裴昭在一旁默默听着,这些事都没有她插话的份,萧凛写完,忽道:“七日后是老师寿宴,届时你刚行完册封礼,随朕一同去赴宴。”
她应了一声,又问了下萧凛的病情,便退下了。